馬文為了柴孔一的事找過老會計，老會計一聽感到十分吃驚，那一對老花鏡後麵一雙深陷的眼睛泛著渾濁而詭詐莫測的眼神。(想看本書免費的，請到藝語文學網)
“他能做什麼？”老會計愣了半天終於冒出一句話。
“讓他做我個幫手，我看差不多，這個柴孔一還是懂得很多東西的。”馬文說，“我現在一個人好多事忙不過來，有個人幫幫也許好一點。”
“我看啊，你這個生產隊長有問題，這點小事都忙不過來，還能幹什麼？”老會計擺出一副老資格的姿態。
馬文聽了老會計的話十分吃驚，想想要不是他與自己的大大是老哥們，才不會理睬他呢，但是礙於長輩的麵子，馬文也不好說什麼，於是說：“這個事我考慮了好久，我覺得他柴孔一還是適合這個位置的，我最近讓他到城裏辦了幾件事，我看每件事辦得還不錯。”
“哦。”老會計聽後哦了一句，愣了一下又道：“小子噯，我告訴你一聲，不要掩耳盜鈴，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別以為別人是睜眼瞎。我提醒你一句，這樣下去是不好的。我看啊，那個柴孔一隻適合耕田，要麼就是去說大古書去，副隊長這一位置還是留著給其他人吧。”
馬文聽後大吃一驚，不知道老會計所說的事是不是他與費曉之間的事。俗話說，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這個老會計雖不是秀才但也算是隊裏的秀才了，沒有哪一個人不知道他的底細的，他不僅能寫一手的好毛筆字，而且還熟讀四書五經，隻是時運不濟才沒能走出這個鬼山村。
於是，馬文改口道：“老會計，你看我這不是來向你請示了嗎？如果您覺得不適合的話，那就當我沒說。不過，如果您老能體諒侄兒的難處的話，就幫我物色一個，替我跑跑腿什麼的，你看啊，從村上跑到城裏來回需要一周時間，我說句實話，老會計，侄兒真得怕跑，我想能找一個人在小事方麵替我跑跑，大事呢我就自己去辦，嗬嗬……”馬文在老會計麵前來了個憨皮厚臉，真真假假。
“好吧，好吧，我想想。”老會計把眼鏡扶了扶，慢騰騰地說。
馬文走了，老會計一人在家獨自思忖著，他坐在老舊的藤蘿椅子上，手指頭不停地敲打著藤椅把手，半眯縫著眼，點著頭，嘴裏還時不時地念叨著“柴孔一柴孔一……”
老會計吃過晚飯，一個人倒背著手，走出自家庭院，慢慢地逛蕩，看著眼前的綿綿老山，他逛來逛去，逛到了柴孔一家門口，正在吃晚飯的費曉看到老會計來了，趕緊放下碗，連忙站了起來，笑容可掬地迎著：“老會計，您好，是什麼風把您給刮來了，嗬嗬，快坐快坐……”費曉忙亂地搬著板凳。
“怎麼一個人吃飯啊，柴孔一呢？”老會計問。
“哦，他被派到城裏去有點事去了，老會計您找他有事？”費曉心裏“撲通撲通”直跳，心想是不是丈夫副隊長一事快要成了，她兩眼看著眼前枯瘦的老會計。
“哦，那、那晚上不回來了啊？”老會計慢騰騰地問，他隻是低著頭並不看費曉。
“可能不會回來了，我也不知道。”費曉筆直地站著，手足無措。
老會計轉頭看看周圍，周圍是山連山。“你一個人晚上在家不怕？這個鬼地方，我們真不應該生活在這裏。”
“習慣了，不怕。”費曉說。
“哦，你別光站著啊，快吃飯，吃過飯我有話要同你說。”一向說話比較慢的老會計突然說得快了起來，態度也顯得十分謙和，甚至於有點討好的味道。“我已經吃過了，你快吃吧，千萬別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