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很膽小,很軟弱,看到自己哥哥變成這樣,還傷害了我,她一定很害怕一定會逃避的。”陸言辰忽然抬頭看著我,眸裏似乎有淚光在醞釀,“君白向來堅強理智,自然就會回來了。”
“我該一早想到,隻是……”他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我不知道他說的隻是是什麼,但那種傷心我卻能感受得到。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話,隻能傻站在這裏,好像能站上一世紀。
“小白,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如果你不想留,我可以離婚。”我看到他放在床鋪的手上多了一滴水珠,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落淚了,因為他一直低著頭。
但是他這句話說得很慢很慢,好像根本不想將它說完,好像那本來就不是他心中所想,卻被人逼著把這話說出來。
陸言辰是個內斂的人,這次的悲傷卻仿佛能將整個冥府淹沒。
我眼睛幹幹的,緩緩伸出了手遞到他麵前,道:“好。”
陸言辰沒接過我的手,身子顫了顫,我好像嗅到了眼淚的酸澀味。
“以後你照顧好自己,找個總把你放在第一位的女人吧。你還要在冥府很久很久,一個人太孤獨了。”我咬著唇,忍著心痛把最後一句話說完。
陸言辰終於抬頭看我,眼眶紅紅的,卻已經沒有淚光在眼裏醞釀。
他拉著我的手,一步步將冥婚的標記消去,這次我不像以前哭得稀裏嘩啦,甚至視線都沒移開,就看著標記一點一點消失。
“找了一千多年,以後都不會再找了。”陸言辰鬆了手,拋下一句話 緩慢站了起身。
我看著他一步步走出自己的寢殿,到門檻處腳步一踉蹌,差點摔了一跤。
我剛想上去扶著,他已經自己站直,一步步走出門去。
外麵傳來一聲長歎,撞得我的心又酸又痛,一股腥甜湧上來,原來是我把自己的舌頭給咬破了。
但那又如何呢,這本來就是君白該走的路。
我在殿裏坐了好久好久,陸言辰都沒再回來,最後我獨自離開了第九殿。
天還是那樣黑,仿佛能壓在人的身上,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不知道陸言辰去了哪,可能在阿鼻地獄處理公務,也可能一個人在角落裏獨自傷悲,但是再傷心,他一定不會想人知道的。
他隻會獨自舔舐傷口,再在人前一副泰山立於前也不倒的樣子。
我回去了,以前我們一起躺的床上空空如也,也不留一點餘溫。
終於這世上我就連陸言辰都沒有了。
那個有冥婚的標記那地兒空白一片,就連一點紅痕都不曾留下,心裏空空的,我跑了出去攔截了一部過路的車輛。
“去哪?”坐在前頭的司機回頭問我。
我看了看天,天大地大忽然不知道去哪才好。
眼眶又開始濕潤,我說:“去最近的紋身店。”
那司機可能是看到我的神情不對勁了,安慰道:“小姑娘失戀呐?天下間什麼男人沒有,別想不開。”
“不會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了。”我眼淚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