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錢文靜為夫下休書 周子昂當眾奪初戀(2 / 3)

子昂聽後不僅心痛,他決定將文靜帶回龍封關。其實他這些年一直也沒終止過為她心痛,尤其每每夢中見到她以後。他不甘心就這麼永遠失去她,來之前就有把文靜帶回龍封關的想法,隻要文靜願意,他會不顧一切彌補他們痛失的姻緣,任憑別人說他是拐子、花盜。

這時,文靜也得到有外人來找她的消息,疑惑地出來辨認,竟一眼認出子昂來,頓時淚如泉湧道:“子昂哥!”

聽到叫聲,子昂見一身穿格子旗袍的少婦看著他,是文靜嗎?是她!當年她還梳著長辮子,橢圓的臉上粉裏透紅,現在她已盤了頭,比當年消瘦許多,但他依然能看到她當年的美麗,忙迎上去道:“靜兒!”接著便哽咽了。文靜也不顧街上有人,一頭紮在子昂懷裏大哭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了你了!都是我,我沒臉見你。”嫂子怕人看見,忙拉他倆進院。

這是子昂曾經最神往的小院,可這時他顧不得環視院子,又摟著文靜道:“靜兒,跟我走吧!咱倆互相欠的太多了,以後都補上!我現在能保護你了!”

這時文靜的母親頓著小腳出來,見子昂摟著文靜,驚叫道:“我的天哪!這哪來的野小子?還跑家裏來耍野!”說著奔過來拉子昂,腳沒搗勻,一個趔趄要倒下。子昂曾老遠地見文靜母親,模樣沒大變,這時忙鬆開文靜去扶住她,然後又鬆開手鞠一躬道:“伯母您好!我姓周,就是那年要娶文靜被你壞了事兒的那個野小子!”

文靜母親又一驚,這才打量子昂,見子昂一身闊富打扮,手裏拎著皮包,態度緩下來道:“呦,是你呀!那會兒也沒見過你的麵兒,哪曾想你長得這麼俊!那也不能一進家就摟摟抱抱的,她可是有男人了!”子昂臉一沉說:“別提她那狗屁男人!文靜是我的,今兒我要把她領走!”母親先一怔,接著笑道:“大白天的說啥夢話!咋的她也是有男人的,你說領走就領走?還有王法沒有了?”子昂最不願聽人亡國之下講王法,輕蔑道:“誰的王法?日本人的?老人家我告訴你,現在我就是王法!”母親真被他這話震住了,又愣了一下道:“就當你是王法?那你也總得有個說法兒不是?”子昂說:“當年聽嫂子說,你是嫌我窮才把文靜給了你的侄子。當年我是錢不多,但現在我問你,你想要多錢?”母親眼睛一亮道:“咱不提過去了,過去都是我的錯兒。咱屋裏嘮。”說著拉子昂進屋。

院裏是一排五間房,顯然不是一同蓋起的。他們進了一個灶房帶著大小兩間的屋,格局和村妮家的屋子基本一樣。

進了右麵屋,炕上坐著一個比他父親大不了多少的男人,正哄逗著一個不到兩歲大的男孩。文靜和嫂子也跟進來,文靜對子昂說:“這是俺爹。”子昂忙又鞠躬道:“伯父您好!”文靜母親笑嗬嗬地說:“你說這孩子,一進家就要把咱靜兒領走,這哪成啊!”

文靜她爹一邊打量子昂一邊問:“這是誰呀?”嫂子說:“爹,他就是那年和咱靜兒可要好兒的周學生。”父親讓子昂坐,說:“年輕人,婚姻大事,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子昂說:“我是當真的!文靜本來就是我的。可當時你們嫌我窮!”母親忙說:“咱不說這個,剛才大娘都跟你認錯兒了。”接著又問:“那你現在還沒成親?”子昂說:“成了。不過今年春天,嶽父死在日本人手裏,出殯的時候,嶽母也跟著走了,媳婦兒沒經住打擊,就得了瘋病。”

文靜的父母都顯得同情,但對子昂要帶走文靜並沒有太大反應,似乎覺得就是不可能的事。父親說:“文靜是有男人的,你要帶走她,不成體統。”子昂反問道:“那你們當初把俺倆活活拆開就成體統?你們設套兒讓文靜她表哥糟蹋她就成體統?”文靜她爹頓時臉一沉道:“你這孩子咋這麼跟長輩說話?”

子昂不禁想起當年懿瑩的父親因他不恭而翻臉,忙說:“恕我莽撞。不過說一千道一萬是我當年窮,現在我都補上。”說著打開皮包,拿出金條、銀圓、鈔票,說:“來得匆忙,沒帶多,要嫌少,回頭看您二老時再補!”

在場的人都驚訝了。文靜媽一臉喜悅道:“呦,不是我眼花了吧?還能見著這寶貝!”子昂掰開一圈,銀圓散落在炕席上。文靜爹問:“你不是砸了錢莊來的吧?”子昂說:“誰愛砸誰砸,我的錢莊不讓人砸了就行。”

嫂子一臉燦爛道:“周兄弟也做大買賣了?”子昂說:“當年你跟我說,你家那個親戚是做大買賣的,所以我失去了文靜!現在我也在做大買賣,我要讓你們把文靜還給我!她就是我的!”

文靜百感交集地痛哭起來,父母、嫂子也都啞言。子昂安慰文靜道:“別哭,答應我,跟我走,跟我去過好日子!”文靜抽泣道:“俺還有婚約呢。”子昂不屑道:“那狗屁婚約就是一張破紙,咱不怕它!但咱也別落個私奔的名聲。男人能把女人休了,今兒我替你作主,你把他給休了!”說著從懷裏取出一管自來水筆,一邊擰著一邊說:“嫂子給我找張紙來。”

嫂子拿來一個本。他立刻在一頁上寫道:我本良緣有約,不幸遭表兄迷奸強娶。七年之辱,苟且偷生,育子不立,親如水火,實難再與表兄同室共枕,故而休夫,且此後永不往來!錢文靜。民國二十四年九月十八日。隨後他又念了一遍。

文靜和爹媽、嫂子yo都愕然了。終於,文靜媽和老伴商量說:“他爹,咱就不管了吧?我看咱靜兒跟他去,是個好出路,省得咱整日提心吊膽的。”

文靜爹隻是歎口氣。嫂子頓時摟著文靜興奮道:“成啦!這就成啦!快在那上頭按個手印兒吧!我去借個印色!”說著要出去。文靜忙叫她道:“嫂子別去!”

就在大家都擔心文靜會拒絕此事時,隻見她自己忍痛咬破手指,拿過那休書,以鮮血按在自己的名字上。母親也激動地摟過文靜哭道:“我的苦命閨女!都是媽遭的孽!媽當初是好心辦了壞事兒,這會兒就原諒媽吧!”又止哭抬起頭,為文靜擦淚說:“走吧,我看小周兒不會待你孬,這邊再有啥事兒,都媽來頂!就當是贖罪!”文靜又抱著母親痛哭。嫂子淚盈盈地哄道:“這是高興的事兒,快準備一下走吧,我怕出啥岔子。”文靜這才止住哭,一邊抽泣一邊擦淚。

子昂將文靜拉到身邊說:“咱給二老磕個頭吧。”隨即兩人跪地磕頭,子昂改口也叫了爹媽。文靜爹媽都慌了,忙招呼子昂起來。文靜媽不安道:“按說俺們得給你改口錢,可俺們那點錢,你哪能瞧上眼兒!”

子昂笑著從炕上拿起一遝鈔票說:“我帶的都在這兒,剛才忘了留路費了,俺倆先用一些,就當這是爹媽給的改口錢。”文靜媽歡喜道:“那俺們可是借花獻佛了!來,多帶些!窮家富路,這兒留點就行,以後咱日子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