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吻說情(1)(1 / 3)

“督軍……”溪喬正要說話,卻見楚銘轉過頭來望著她,那目光竟帶著一股怨惱,“雲溪喬,我從來便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不需要你用這樣的方式來提醒我寇用不能殺,你可知你將自己置於多麼危險的境地?若你今天真的死了,那我還有什麼理由去爭這天下?!”楚銘低吼出聲,定定的看向溪喬眼裏,聲音竟帶了幾分顫抖。

溪喬心裏黯然,她低下頭,手撫上胳膊的傷口,其實那一槍根本沒打中,隻是擦過了而已。可當時情況危急,明知寇用現在還殺不得,可若不殺,又隻會讓在場的軍士們以為堂堂三省督軍,竟然連一個部下都不能殺,豈不覺得他窩囊?進退都難,唯有假裝暈倒才能一解燃眉之急。溪喬顧不得許多,隻得出此下策,沒想到楚銘竟然識破她的這點小心思。

溪喬呐呐的低聲開口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楚銘見她無措,不由得微微歎口氣,道:“剛才替你包紮的時候就知道了,那一槍不足以使人流血過多而昏迷。”

溪喬驚訝,不知他原來早已識破。心下氣惱他竟然也不拆穿,還反倒讓自己在那兒演著,“我還不是怕你一氣之下殺了寇用。他手底下起碼有三分之一的兵力,若你殺了他,那些底下的想要造反的將士自然有了出師之名,到時候再和北方的霍家軍聯手,南方不成為他們囊中之物了嗎?”

此話一出,劉副官和楚銘皆是一驚。

誰也沒料到,溪喬一介閨中女子竟能將南北局勢分析得如此精準,這份膽識和聰慧,天下女子能有幾人?這樣的膽識和聰慧與這亂世中不知是福還是禍。想到這裏,楚銘有幾分心疼的將溪喬摟入懷中,溪喬看著楚銘深邃的雙眼,一時竟忘了反抗,像隻小貓一樣溫順的躺在他懷裏,靜靜的,楚銘又開口道:“阿喬,這些事都不是女人該考慮的事。戎馬倥傯是男人的事,女人是拿給男人心疼的,你回去便好好養傷,不用再想這些事了。”

“對了,許少將為何會臨陣倒戈?”溪喬想起許少將的事,開口問道。“其實許懷風是我以前在軍校的同窗好友,我去英國之前他便被調到了寇用的手下,從低階官做起一直做到少將的位置。這次我回國其實他早已和我有所接洽,說他不滿寇用的做派,想為我效力。我原本想著讓他呆在寇用身邊,爭取一些對我們有利的信息。”溪喬神色黯然,沒想到此番得救還讓許少將的身份暴露,不禁有些自責。楚銘見她如此,開口勸道,“阿喬,這些事都交給我處理吧。你好好養傷即可,知道了嗎?”

溪喬在他懷裏輕輕嗯了一聲,享受著楚銘的身上那股讓人安定溫暖的氣息,好像所有的不幸都已遠離般,她感到莫名的寧靜。一天的疲倦奔波讓溪喬累極,此刻脫離了危險,她靜靜的躺在楚銘溫暖的懷裏,隻覺一股強烈的睡意襲來,竟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楚銘見她在自己肩頭上睡著,細細的陽光將她濃密的睫毛留下一排剪影,她的臉色依舊很蒼白,臉上還帶著些許傷痕和泥垢,許是做了什麼美夢,嘴角噙著一抹安定的笑容,她的旗袍多處都被磨破,露出的地方都帶著細細的傷口。好像每次見她,都是這麼狼狽的姿態,都是將她卷入是非之中。想到這裏,楚銘心疼的將她摟得更緊,複又壓低聲音對著駕駛位上的劉副官道:“去雲府。把盛輝醫院的院長也叫過去。”

劉副官領命,緩緩的減速,好讓車子的顛簸輕點。車子轉彎,朝著雲府方向開去。

雲府上下已經急成一團,昨日督軍不僅派了大量人手將傾城鬧得雞犬不寧,更是在雲府附近設置了不少兵力。誰人不知,督軍衝冠一怒為紅顏,將傾城所以旅館、河船、住戶、公館都搜了一遍,大量兵力在傾城來進進出出,各個整裝肅默,大有風雨欲來的趨勢,讓傾城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