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銘很滿意的一笑,招過劉,李兩位副官低聲說了什麼,隨即楚銘又示意眾人聚攏,包圍著亭內唯一的石圓桌,李副官將手中的南方軍事布陣圖打開,上麵星羅密布著各個軍事點,其中重要的要塞都用紅色標注出來,眾人心裏讚歎著楚銘的細心和手段,卻都不動聲色,隻低聲交談著下一步的行動和人員。溪喬無意去打聽什麼,隻自己靠著石欄最邊上坐著欣賞風景。
剛坐下不久,溪喬卻聞見河麵上卻奇異的飄來一陣淡淡的脂粉香氣,伴隨著一陣清麗婉轉的江南小調,溪喬看向另一麵的河麵,離亭子幾十米的河麵上飄來一隻大型花船,正漸漸往這邊靠近。花船是當地人的說法,也就是時下流行的有權有勢的人家喜歡包一隻大船,叫上幾個歌妓唱唱歌跳跳舞的助興。這隻花船比以往溪喬見過的都大上許多,應該能容納百人。溪喬甚至看見甲板上有幾個身段窈窕的女子打扮妖冶,她們的旗袍是最新式的,裙邊的縫已開到了大腿處,隻露出一段雪白豐腴的玲瓏,其中有幾個正指著這邊的亭子笑著說著什麼。
溪喬暗道不好,顯然,楚銘他們也發現了這隻出現得莫名其妙的花船,李副官馬上卷起圓桌上的軍事地圖,眾人臉色一變,韓統製起身,道:“督軍,是林非。”
溪喬見眾人臉色有幾分陰沉,心下便已猜到這林非必然是寇用的人。隻是奇怪的是,為何這林非會這麼巧的出現在這裏?他帶著花船來是何用意?莫非,他們已中埋伏?
想到這裏,溪喬有幾分心驚。見楚銘麵上冷笑幾分,看著那隻花船慢慢靠近。眾人已有戒備,紛紛從腰間掏出槍,神色冷厲的扳動扣板,蓄勢待發。
還沒走近,便聽見林非聲音洪亮,似很是驚訝,“督軍,督軍!”正說著,船身靠亭,出來的林非將軍年紀約三十出頭,穿著一身時下流行的黑色西裝,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動,有說不盡的精明和世故。他似乎很是驚訝和意外,笑著和眾人打著招呼,“督軍,韓統製,陳上將,你們大家怎麼都在這兒?”
楚銘笑得很是漫不經心,道:“林統製怎麼會在這兒?”說完,他看了看身後船上那群笑得有幾分輕浮的曼妙女子,她們正看著亭中的各位將軍,眼波流轉,媚氣天成。楚銘的聲音冷冽中帶著幾分戲謔,對著林非道:“看來林統製興致不錯。”
林非笑得有幾分尷尬,像被人當場抓住了小辮子,隻得小心賠笑道:“我自然比不得各位將軍辛勤,這個天兒還在這兒討論軍政要事。”此時,溪喬從人群中上前站到了楚銘的身旁,看著林非那似笑非笑的臉道:“誰告訴你他們在討論軍事的?”林非一愣,似是沒料到居然有女子在此,他不認識溪喬卻也料想她地位不低,隻得繼續賠笑道:“小姐說的是,是林非糊塗了。”林非作了個揖,渾身散發著一股商人的精明之氣,完全不似是軍人。他轉身看了看甲板上的姑娘們,又回過頭來幾乎小心翼翼的湊到楚銘麵前道:“這些姑娘可都是紅花樓裏最漂亮的,各個那身段,那歌喉,督軍,您若不嫌棄,便和我們一起遊船吧?”
韓統製首先出聲了,聲音有幾分涼意,道:“你以為督軍是好色之人嗎?”林非嚇得臉色一變,進退不得,見眾將軍看他的目光有幾分陰狠,一時竟不敢接話。倒是楚銘一笑,說不出的風流倜儻,“無妨,今日陽光明媚。眾位將軍也不要辜負林統製一番好意,我們便隨林統製一起看看這清水河也不錯。”
林非有幾分不可置信,隨即大喜,自己先上了船,神色恭敬的招呼著各位將軍,為他們引路,道:“各位將軍請。”韓統製見此,隻覺今日林非的無端出現太過詭異,心裏多了幾分思量,對著楚銘道:“督軍,來著不善,小心中計。”眾將領也紛紛勸說到楚銘,徒留林非在船上招呼得很是尷尬。
楚銘卻對著身旁的溪喬,眼神裏有幾分淡笑,口氣卻是相當狂傲,道“阿喬,敵人精心為我們準備了大餐,不享受豈不太辜負其美意了?你說呢?”溪喬一驚,見他神色堅決,隻歎他是個膽大的狂徒,卻反駁不得,她笑得有幾分無奈,“自然楚銘說什麼都是好的。”
溪喬挽著楚銘,林非殷勤的掀開簾子。後麵的將軍見此,心裏疑惑這兩人為何這麼親密,卻又低聲歎道這個督軍真是膽大狂傲,卻也頗有幾分老督軍當年的氣魄膽識。無奈,他們便跟在楚銘身後上了花船,罷了罷了,隻當是喝喝花酒時打高點警惕便好。船上的姑娘們見此,都紛紛上前招呼得很是熱情,拉著幾位將軍便不鬆手,一陣靡靡之音中,眾人便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