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盯著探花郎徐龐,看他如何說話。
坦白的講,大夥心中都有本賬,如果孟大富求的是讓兒子進入天下第一大宗門當弟子,那今天擺的這百來桌酒席,還有這三隻大箱子的價值還嫌不夠,可人家隻求的是入宗門做個小廝,說白了就是給你徐龐當仆人,這個價錢就太足夠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了體弱的兒子,孟大富付出這麼大一筆家產,實在是觸目驚心,感人至深。
就連慕容雄關都有些意動,忍不住想要替孟大富說句話了,正要開口,卻冷不防瞧見探花郎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在冷笑,城主大人立刻知機,閉緊了嘴巴。
“這酒有些淡!孟慷,不如你來給我倒杯酒?”徐龐嘴唇微動,淡淡道。
聽到徐龐讓他倒酒,孟慷眉頭一挑,眯起了眼睛,腳下卻一動不動。
孟大富見兒子不動,急得滿頭大汗,拚命的衝著兒子使眼色。
孟慷見老父如此辛苦,心中不忍,隻好強忍不悅,來到桌前,拿起了酒壺,一步一步的走向徐龐。
兩人的年紀明明相差不了幾歲,形勢卻截然不同,一個是高高在上的探花郎,天下第一宗門的真傳弟子,前途無量,一個卻是有求於人,隻能忍氣吞聲,為了老父的心願,替人斟酒。
而且這一幕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還是發生在美麗少女慕容冰雪的麵前。
孟慷心中微微一聲歎息,走上前去。
酒壺傾斜,正要替徐龐斟滿酒,突然徐龐的手一晃,主動將杯中酒液灑落到了自己的靴背上。
“廢物就是廢物,連杯酒都斟不好,還弄髒了我的靴子,給我擦幹淨!”徐龐一臉慍怒,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這句話一出口,滿座皆驚。在座的所有賓客們全都目瞪口呆的望著探花郎。
“不應該啊!探花郎為何故意為難孟慷?難道他們有舊仇?”
“不可能!孟慷性子溫和,從不招惹誰!沒聽說過他和徐龐有過節啊!”
“也許探花郎是為了試一試這孩子的心性,所以才故意侮辱!”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就算是試探也太過了吧!吃著人家的,拿著人家的,還這麼侮辱人家的孩子!這徐龐到底是怎麼回事?”
賓客們議論紛紛,眾說紛紜,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孟慷抬起頭,一臉坦然的盯著這位高高在上的探花郎,他不明白為什麼此人要如此侮辱自己,但是他很清楚的記得和對方並無私怨,故而目光坦蕩。
徐龐見孟慷盯著自己,仍冷冷道:“你擦不擦?”
“我來!我來!這孩子不懂事,從小就這臭脾氣!探花郎莫生氣,您忘了,您也算他半個老師,以前還教過他的!”孟大富一邊動作極快的彎下腰,用袖子在徐龐的靴麵上用力擦了擦,一邊說道。
孟大富本來就肥胖,努力彎腰替人擦靴的時候,整個人折成一團,就像一隻圓滾滾的皮球,這副滑稽的模樣卻讓人格外心酸。
孟慷的眼眶立刻就紅了,連忙伸手去扶老父。
“滾開!我讓你擦了麼!”徐龐滿臉厭惡的飛起一腳,孟慷的手還未碰到老父,孟大富的身子就像隻皮球似的被踢得飛起一丈多高,額頭重重的磕在了花壇邊上。
“啊!”全場賓客都同時發出了不敢相信的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