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卡斯的神秘之死(2 / 3)

據日內瓦的一篇報道透露,索西爾公司每年在全世界的一氧化二氮的銷售額可達420萬美元。平卡斯自己也常說,光是每年同美軍衛生部的成交額,就達2700萬美元。他甚至能拿出合同來證實這些數字。可是這並不意味著,手中握有美軍發票上山姆大叔的簽字,就會得到世界上任何一家銀行青睞。平卡斯隻是把它作為獲得貸款的擔保物。

平卡斯把同美軍簽的合同押給銀行,此事可以追查到1948年。有人估計平卡斯每年的借款額多達5000萬到6000萬美元。這個數字可能是保守的估計,因為有些檔案記錄已被毀掉了。

如果有銀行要查看平卡斯本人或索西爾公司的資產負債表,他會毫不遲疑地把它拿出來給他們看。總之凡是要看文件的人都會看到。對於每一宗貸款,查賬的銀行在調查報告中都被列為平卡斯的唯一債權人。因此,每家銀行都有美國政府的文書,都有平卡斯的決算以及他的個人擔保。

然而不可思議的是,竟然沒有一家銀行,包括平卡斯憑合同借款的銀行,如花旗銀行等,曾向美軍陸軍衛生部核查一下。

當時連瑞士中央銀行的地方支行也認為,平卡斯的簽字和中央銀行一樣可靠。碰巧,銀行的一位高級職員親眼看見,這種說法確曾白紙黑字寫在紙上。換句話說,瑞士中央銀行也對平卡斯的信用深信不疑。

現在再說說平卡斯夫人。她的名字叫弗洛倫斯,令人喪氣的是,這女人是一個不可救藥的酒鬼。平卡斯和弗洛倫斯於1943年結婚。在此之前,在公共場合出人的這位弗洛倫斯小姐,是一位來自阿根廷的黑發女郎,說一口帶有濃重口音的西班牙語和法語。1964年兩人離婚後,她就從洛桑城消失。她喜歡住在法國戛納的住所,隻是偶爾來瑞士換換空氣。

弗洛倫斯比平卡斯大2歲,一直沒生孩子,而且身上總帶著一種憂鬱情調。盡管離婚了,每個周五晚上,平卡斯總是飛往尼斯跟她共度周末。

後來真相大白了,她根本不是阿根廷人。她其實出生在洛桑近郊,她家裏的人至今還住在那兒。當平卡斯認識她的時候,她隻不過是當地一家酒吧的女招待而已。但是她為什麼要冒充阿根廷人呢?誰也不清楚。重要的是人們竟然都相信這個說法。

1980年6月2日,日內瓦的一家銀行裏。一個職員正按例行公事檢查一份文件,忽然發現他的手指抹掉了某處墨跡。他仔細審視那處汙漬,發現這份文件是由美國陸軍衛生部發出的。他暗自思忖,這真是怪事。按說美國人的印刷設備要先進得多,美國政府文件上的墨跡也不致於被人輕易抹掉的。他依照慣例向上級報告了這件小事。

上級要通了華盛頓特區銀行辦公室的電話,要對方查閱美國陸軍衛生部的有關資料。華盛頓的銀行給五角大樓打電話,美國陸軍對此隻是冷冷地甩回一句:“哪個衛生部?”

瑞士日內瓦的銀行頓時明白平卡斯是個詐騙犯,立刻找來公共起訴人。他們沒有直接打電話給平卡斯進行詢問。而直接牽涉此案的平卡斯,肯定在那個星期的星期四就已經預感到出了事。因為他突然歸還貸款,不論是到期的還是沒到期的。就在那個星期他至少給6個人寫過信,向他們表示道歉,請求諒解。

6月6日,洛桑地方檢察官收到一份文件,指控平卡斯犯有欺詐罪,觸犯了瑞士銀行法。

像平卡斯這樣一位有聲望的人士,居然卷入詐騙案,此事攪得檢察官心神不寧。他撥通了平卡斯的電話,說要見他。電話那頭,平卡斯無所謂地大笑著。會麵日期定在6月9日。

接過檢察官電話之後,平卡斯接連給當地銀行的兩個高層人士打電話,要跟他們見麵。6月9日上午,會議在索西爾公司舉行。平卡斯告訴大家:“我被控告了。"全場的人都感到震驚。

大家要求平卡斯說清楚事情原委。平卡斯隻承認"有些過錯",想使大家相信"隻是有一點而已"。他極力使大家理解,"隻不過有些使人難堪"。

大家熟悉他,都說要幫他一把。這些人當中有些人是銀行家,就是他們借錢給平卡斯的,他們要維護自己的切身利益。

於是,銀行的人有的去銀行查賬,查看他借去的款額有多少;有的私下去找檢察官,看看他的於預能否挽回平卡斯的麵子。到了當天下午,每個人都很快得出一個結論,平卡斯的問題嚴重,非同小可。

第二天上午,平卡斯死於紳士莊園,弗洛倫斯則在戛納旅館裏身亡。於是就出現了本故事開頭那一幕……

瑞士報紙以醒目大字為題,報道了平卡斯事件,說他是"保加利亞的猶太騙子"。有趣的是,平卡斯其實並不是保加利亞人,而是瑞士公民。自從他全家在洛桑定居後,他就入了瑞士國籍,持有瑞士護照。他也不能算是猶太人。早在50年代他就公開背棄猶太教,改而皈依基督教。在平卡斯生命的最後25年裏,他是個合法的瑞士基督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