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下麵的人開始討論這個球,大多數很是遺憾,說著如果讓另一個人罰就好了,也有的說就差那麼一公分,要不就領先了。
我看了一眼電視,比分還是零比零,快踢了40分鍾了。
等眾人靜下來,阿誌才想起問我:你剛才給我說什麼?
沒啥,我是問你想起星期幾沒。我說。
這一會兒的功夫我已經把心態調整好了,心裏勸著自己這十五塊錢早晚都是要花光的,不如痛快一點,早花完早想辦法。
哦,沒想起來,你問問別人不就知道了。阿誌說完,繼續很感興趣地盯著電視。
我覺得他是個很好的演技派,明明對足球不感興趣,卻能如此專情地盯著電視,沒有一定的表演技巧是做不來的。亦或是他沒其他事可幹,隻能盯著電視了。
這個時候我才有精力專注地看電視,一個人個子很高,在我前麵遮住了電視的一角,使我也就隻能看到四分之三的畫麵。
但可悲的是,當我開始專注的時候,中場休息了。
這讓我覺得命運就像是在給我開玩笑,認真的時候他就讓我輸,或者讓我錯過,這一點讓我很不爽,但是好在我還有下半場可以繼續專注,這樣想來還是比較公平的。
中場休息的時候,屋裏的人大都出去了,他們站在門口抽著煙聊天。有兩個人沒出去,想在屋裏抽煙,可剛一點著火就被老板娘苛止了,悻悻地出去了。
我們的拉麵到了,碗倒是剛才那種大碗,可裏麵的麵卻不顯多,而且清湯寡水的,上麵漂著蔥葉和香菜。
我拿起早就被我掰開的一次性筷子正要吃,卻聽見阿誌說:你說拉麵是不是該多加辣椒,要不為啥叫拉麵呢?
不知道,也許吧,你要想吃你就加吧,我不想吃辣的。我說。
老板,你家有辣椒嗎?阿誌對著老板喊。
老板沒說話,從旁邊的桌子上把裝辣椒的盒子拿給他。
阿誌用勺慢慢地挖了一勺辣椒放進碗裏,攪拌了一下,開始吃。剛一入口,就辣得隻吸氣,但卻很享受的樣子,繼續大口地吃。
我先是吃了兩口麵,後來實在耐不住誘惑,舀了半勺辣椒油放進碗裏,油花瞬間散開,紅紅的一片。我嚐了一口湯,發覺還可以,辣的程度可以接受。
我把麵吃完的時候,發現阿誌的麵也吃完了,但比賽下半場還沒有開始。
阿誌對著碗裏看著就很辣的湯吸氣,有一種黃鼠狼吃刺蝟的感覺——無從下口。
我繼續喝湯,感覺他是不可能把這麼辣的湯喝完的。
湯很熱,喝的時候我的額頭直冒汗,但是麵並沒有讓我吃飽,隻能拿湯灌了。
再看向阿誌的時候,他已經嚐試著喝湯了,滿臉都是汗,喝湯感覺像是喝毒藥。
這湯有點熱。他說。
我想也許不是熱,因為辣所以才顯得比較熱而已。我告訴他:要不你等他涼了再喝,要是太辣就別喝了。
但是他並沒有打算放棄。
我把湯喝完的時候,下半場開始了。準確地說,不是下半場開始了,而是電視上運動員開始重新入場,而那些出去抽煙的人也跟著重新進屋。
比賽開始之後,阿誌也開始繼續喝湯。
這個時候我就一直抬著頭盯著電視看了,剛才擋住我視線的那個人已經坐下,現在我能看到整個屏幕。
耳朵裏還能聽到阿誌吸氣呼氣的聲音,但視線卻再也沒有轉到他身上。
比賽很平淡,大部分時間都是長傳衝吊,我沒明白為啥每個人都看得那麼入神,當然也包括我。
因為是家鄉的球隊吧,我想著,那麼他們踢得好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贏球。
魯能隊的主場不就在濟南嗎,那我們到了濟南之後會不會見到他們呢,如果能看一場球賽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