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交貧賤的朋友容易,交富貴的朋友困難;交患難的朋友容易,交顯達的朋友困難;交書生意氣的朋友容易,交官場氣質的朋友困難。交有鄉土氣息的朋友容易,交有市儈氣質的朋友困難。因為處於富貴、顯達、官場、市儈中的人,難得有真情,難得見真心。
交朋結友,所珍貴之處就是見真心、見真情,不在於共富貴,而在於共患難。在官場中、生意場上,除非有聖賢良士及書生氣質的人,不然,大多數都是看在權勢、利害、得失之上。因此說來,自己處在貧賤困境之中,切記不可輕易交結富貴的朋友;自己處在患難窘迫之中,切記不可結交顯達的朋友。
總之,盡量以安貧樂道,甘守淡泊為佳。以恬靜隱退,深藏守用,自甘老死為上策。但是對他人就不能這樣,宜當做到扶危濟貧,救人於水火之中;救死解難,拔人於患難之中。
唐翼修說:“古代的人重俠義,這是沒有什麼可說的。當人在危險急迫的時候,呼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緊要關頭,忽然有人出來,鼎力相助,解你於厄難之中,使你免受於死,這就是天地父母不能做到的,所以說非得知道俠義道不可。”
《史記》中說:“一死一生,就知道交情的深淺;一貧一富,就知道交情的態度;一貴一賤,交情的真假自然可見。”人在患難之中,饋贈一文,勝過富貴場上揮霍萬金。在這種情況下,就見到朋友的真情實意了。
見什麼人,說什麼話
子貢說:“出言說話,關係到自身的得失、國家的安危。”
主父偃也說:“人不談話,怎麼知道他的用意?從前子產把話說得好,就得到趙武的敬重;王孫滿把道理說得明白,使楚莊王感到慚愧;蘇秦縱橫遊說,六國就得以安定;蒯通陳說言辭,就保全了自身。”
孔子曾經說:“可以同他談話,卻不同他談,這就失去了朋友;不能同他談話的,卻同他交談,這就是說錯了話。有智慧的人既不失去朋友,又不說錯話。”孔門四科,言語交談就是其中一科。為人處世結交朋友,更加應該重視語言交談這門藝術。
在現實生活中,我們待人、接物、處事,沒有不用言辭的。古往今來的大事業家,成功的人,對於談話的藝術,也都有相似的原則可尋。在下麵選取緊要的詳談。
首先為“因說”的原則,因人、因時、因地,因環境中的各種內在的、外在的關係而言談。慎子曾經說:“因,就是因人的感情,用人們的自為,不用人們的不為,這樣人們就沒有不可任用的了。”
《呂氏春秋》中有更明顯的解釋:“善於言談的人,可以因他人的力量作為自己的力量,因自己的來而來,因自己的去而去,不設於形象,與生而長……順風而呼,聲音不加強也快,登高而望,視力不增加也看得明白,都是順因而這樣的。”所以我們對人如果能因大而隨,必然能掌握他,這樣花的力氣少,目的就容易達到。
所以鬼穀子在《符言》中說:“聖人就是順因於人,所以能掌握人;因理而遵循理,所以能長久。”
又在《權篇》中表明“因”的運用方法說:“因懷疑而改變對他的看法,因自己的所見而這樣對他,因自己的言談而希望得到他。”
因人的個性、善惡、地位、背景、思想等情況,而預先準備各種不同的言辭。又因時、因地而說話,就少有不可用的人了。
如果他所處的地位,在人與人的關係中是“外親而內疏”的人,就“說內”。如果是“內親而外疏”的人,就“說外”。這個方法的運用很玄妙深奧,我們如果作深思苦想,自然能登堂入室。
齊景公開始向孔子詢問政事,孔子就回答:“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最後一次問,孔子就說:“政事就在於節度斂財。”回答葉公的問政時說:“政事在於由近到遠。”回答魯哀公問政時卻說:“政事在於選拔賢才。”仲弓問政又說:“出門如同接見外賓,使用百姓如同承受大祭禮,在國家中沒有怨恨,在家族中沒有怨恨。”都是問政,所回答的卻各不相同,就是因各人各自的環境,各人各自的需求,對象不同,言談自然各有區別。這點任何一位政治家都深深懂得,也擅長利用。
韓非子在《說難》中曾經對這個原則下過注解,他說:“所謂出於為了高大名聲的人,而說他以取厚利,就見出卑賤,必然拋棄得遠。所謂出於厚利的人,而說他以名位高,就可見他無心於遠的事情,必無收獲。所以說暗地為了厚利,而明處是為了揚名,卻說他的名聲高,這樣的人明處接收實際上是疏遠他。說他是以為厚利,暗地利用他的話,明處是拋棄他這個人,這樣的人不得不審察。”
這就是專以名與利兩種方法立論,我們從這裏就能推敲出其它的一切關係,而能夠選擇言辭。
鬼穀子在《權篇》中說:“與聰明的人談話,就依賴於淵博;與淵博的人談話,就依賴於善辯;與善辯的人談話,就依賴於簡略;與高貴的人說話,就依賴於氣勢;與富有的人談話,就依賴於高雅;與貧窮的人說話,就依賴於利益;與卑賤的人說話,就依賴於謙虛;與勇猛的人說話,就依賴於果敢;與愚笨的人說話,就依賴於銳利。”也就是以對方本身的條件,而舉出方法與要領。這是因對方一切條件的不同,而談話的方式也就不同。
禮多人不怪
人生活在現實社會中,不能獨處、孤立,孤立就危險,不孤立就有交往。君臣之間,父子之間,夫婦之間,長幼之間,四海之內的朋友之間,都有交往。要交往就必須依靠禮來維持,分明而各自守禮,才不至於逆亂而有章有序。
禮虧就會怠慢,禮過就會諂諛。
史扌晉臣說:“對待富貴的人,不難有禮,而難於有恩。對待貧賤的人,不難有恩,而難於有禮。”
禮,不難於開始,而難在有終;不難於疏遠,而難於親近。總的說來,不論對待任何人,以禮待他,恭禮有加,正到好處,必無怨恨,久而久之必然使他自服,這樣始終以禮服人。所以孔子說:“恭敬無禮則徒勞,謹慎無禮則畏懼。勇猛無禮則謀亂,正直無禮則絞亂。”又說:“本身不用禮而期望禮於人,本身不用德而期望德於人,就是亂。”天玄子說:“有禮的人所以示範人,所以能服人,所以能敬人,也所以能自敬。”柏拉圖說:“我對待人們無禮,他們就會以恥於人的無禮加於我。”劉伯溫說:“唯有禮可以限製暴怒,唯有誠可以破除奸詐。”施禮於人的人所以自禮,怠慢於人的人所以自慢。討厭他人的人所以自惡,尊敬他人的人所以自尊。
凡是自己強加於人的東西,人們自然會反加於我自己。所以釋迦牟尼說:“討厭人、陷害賢能的人,好似仰天吐唾沫,唾沫到不了天,還從上墜落於自己。好似逆風揚塵,塵不至於對方,還是灑回自身。”禮就是敬重人的東西。
荀子認為對人的道理,不僅對賢能的人宜當有禮,而且對不肖的人也宜當有禮。
天逸子說:“以禮敬於人,人們就服從你;以禮敬於神,神就會保佑你;以禮敬於天,天就會幫助你。”這是不可改變的道理。
肚裏乾坤
一個人有了無可無不可的胸懷,就能看到他的容人氣量。雖然能容人,心中也應該有個主宰,有個見解,有個辨別,這就是從容量發掘出對人的雅量。
曆史上的聖明君主,之所以能聽到稱善的人就要揖拜,勸諫的人則川流不息,因為他們對意見有無可無不可的胸懷;古代的仁人誌士,之所以能殺身成仁,舍身取義,也因為他們對死生有無可無不可的胸懷;古代君子及德高望重的人,之所以能不違背道義而成名,也因為他們對名利有無可無不可的胸懷。如果為了道義所在,正氣所存,就是萬死也不辭,這又是他們的共同之處。
所以孟子評論伯夷、伊尹、孔子的相同之處時說:“能夠得到百裏地方的君主,都能以朝見諸侯而有天下。哪怕是行一處不義,殺一個無辜,而得到天下,都不願意這樣做。”
因此,道義不能瞬間離開,絲毫違背;正氣不能瞬間違背,絲毫損去。這就是人與禽獸不同的地方,而這又是不可辯解的。不然,那些漢奸賊子,貪官汙吏,匪盜流寇,奸佞小人,也都能說“我無可無不可”了。
根據《唐史》記載:“狄仁傑能做宰相,實際是婁師德推薦的,而狄仁傑卻不知道,他認為婁師德不過是一赳赳武夫而已,數次把他排擠在外。太後武則天覺察到了,曾經對狄仁傑說:‘婁師德了解人嗎?’狄仁傑回答說:‘我雖與他同為大臣,卻沒有聽說他了解人’。武則天說:‘朕起用你,就是婁師德推薦的。也可以說他了解人啊’。狄仁傑出來後,感歎地說:‘婁公的盛德,我被他包容得很久了,我卻沒有覺察到’。”
又載:“婁師德對人寬厚清慎,觸犯了他也不計較。他弟弟去做徐州刺史,準備起程,婁師德對他說:‘我位及宰相,現在你又去做徐州的刺史,我認為榮寵太深了,恐怕要遭人嫉妒,你準備怎樣自勉呢?’他弟弟跪著說:‘從現在起,如果有人吐口水到我臉上,我把它擦掉,哥哥大概不會憂慮吧’。婁師德滿麵不高興並嚴肅地說:‘這就是我所擔憂的地方,他人吐口水到你麵上,他是憤怒你,你擦去它,就違逆了他的意思,所以他更加惱怒你,口水不要擦去,讓它自幹’。他弟弟當時笑著接受了。”從他人的口水吐到臉上讓他自幹,可見婁師德的容人度量。
《唐史》中還載:“武則天對狄仁傑說:‘你在汝南,很有善政,你想知道誣陷你的人的名字嗎?’狄仁傑說:‘您認為我有過錯,請指出來我好改正它。知道我沒有過錯,這是我的不幸,我不願意知道誣陷我的人的名字’。武則天很是讚賞他。”這種不願知道誣陷我的人的名字,就是對人的雅量。
我們再來看看曆史所記載的宋太祖的事情:“趙普經常推薦某人做某官,宋太祖沒有應允;第二天趙普又來推薦其人,宋太祖還是沒有準奏;第三天,趙普又來推薦其人,宋太祖大怒,把他的奏折撕得粉碎摔到地上,趙普便跪到地上把破碎的奏折撿了起來。回家之後,趙普把那撕得粉碎的奏折拚湊起來,又拿去上奏宋太祖,宋太祖被他的誠心所感動,重用了推薦的人。又有一位大臣應當升遷,太祖素來不喜歡那個人,不同意。趙普堅持為那人請求,並且說:‘刑法用來懲治罪人,賞賜用來獎勵功臣,這是古今通用的道理。而懲罰與獎賞,您怎麼能以自己的喜怒來專斷呢!’太祖大怒不已,站起來,趙普也跟著他站起來。太祖進宮去了,趙普站到宮門口不回去,最後竟然得到同意。趙普的剛毅、果斷就是這樣子。”從這裏我們就能夠看出宋太祖趙匡胤,有無可無不可的容人之量與雅量,並能夠看出趙普的剛毅、果斷精神。這種君臣之間的風趣雅事,後世是不多見的。
容量與能量成正比
作為人物,如果以一種怨恨的樣子,以自我之見為念,以自我之見為是,以自我的喜好憎恨為懷,又如何來用天下呢?
把天下作為己任的人,必須用天下,很少見到能以自己的力量而能自恃的人。用天下,不拋棄自己的私智私見,不拋棄自己的私怨私仇,不拋棄自己的私心私念,不以天下人的心為心,不以天下人的意為意,不以天下人的力為力,就必然孤陋寡聞,短見狹隘,無所作為了。所以說,領導者必須有無可無不可的胸懷與雅量。
韓信,原是楚國的臣屬,由於項羽不知道他,也不取用他,於是投奔到漢。漢高祖也不知道他,也不取用他,便逃走了。蕭何在月下去追趕韓信,劉邦以為蕭何也逃跑了,大為震驚,待他回來,還責怪他,蕭何告訴他是去追趕韓信。高祖說逃跑的人很多,為什麼單獨追趕韓信?蕭何說:“普通的人多容易得到,韓信卻難求到。”高祖問怎樣對待韓信,蕭何說必須拜他為大將,高祖開始不同意,最終還是拜韓信為大將,把所有的兵權都交給他。待楚國敗亡後,韓信想假封為齊王,劉邦又發怒了,認為怎樣都不可以。張良同坐一桌,卻從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劉邦開始領會到了,於是同意,並說:“何必稱假王,做個真王也可以。”
再說劉邦用季布,季布開始是項王的將領,使漢王數次受到窘困。等到項羽失敗了,劉邦懸賞千金捕捉季布,並說敢隱藏季布的人,罪及三族。可見他對季布是怎樣的切齒痛恨。季布無處可逃,就躲藏到以“俠義道”聞名於世的朱家家中,朱家不僅隱藏了他,還準備為他解脫困境,施展他的英雄才略。拜家來到洛陽,拜見汝陰侯滕公,並詢問漢王怨恨他的情緒等各種情況,並說:“做臣子的各為其主,季布被項羽利用,這是他的職責。項家的臣屬都要殺盡嗎?現在皇上剛得到天下,獨自以一己的私怨施加於人,怎麼顯示出天下的寬大呢?並且以季布的賢能,漢朝應是求他若渴,他就是不到外地少數民族去,也會到南方的越國去的。嫉妒壯士,相反是資助敵國的行為,這是伍子胥所以鞭打楚平王死屍的原因。你怎麼不從從容容地與皇上談及這些呢?”滕公聽從了他的建議,將朱家說的這些話,告訴給劉邦。劉邦也深深地認識到這一點,於是赦免季布,並拜他為郎中。
劉邦從善如流,得到許多的人才。從這裏可以看出劉邦無可無不可、豁達容人的雅量。
給自己提個醒
人並非都是聖人,怎麼能沒有過錯呢?有了過錯能改正,就是最大的善。我們每時每刻都要省察,每時每刻都要防治,不能有半點馬虎。陸宣公說:“聰明的人改過就遷向善,愚笨的人恥於過而趨向非。遷向善則德行日新,趨向非則罪惡日積。”所以聖賢君子認為勇於改過是做人的第一大義。
《易經》中說:“君子見善則遷,有過則改。”改過遷善,就是自覺地改正錯誤,自覺地向著好的方麵遷移和轉化。它是儒家關於道德修養的一種思想主張,一直為我國傳統文化所倡導。
佛語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孟子說:“古時候的君子,有過錯就能改正;現在的君子,有過錯則掩蓋著。古代的君子,他們的過錯就像日蝕月蝕,人們都看得到。待他們改正了,人們都敬仰他。現在的君子,哪裏是順從?隻以言辭來掩飾。”自從孟子以後,世俗的風氣日益下沉,社會全是小人的充斥。所以說現在的君子,就是古代的小人。怎麼不憂慮呢?
“小人的過錯必然以文辭來修飾它。”所以孔子說:“有過錯不改正,就是錯上加錯了。”又說:“已經完了!我沒有看到能發現自己的過錯而能自省並改正的人。”改過的道理,曆來以袁了凡說的最徹底最詳細,最條理最通達,可以作為入聖法門。
袁了凡說道:“改過的人,第一須發羞恥心。思想古代的聖賢,我同樣是大丈夫,他們為什麼能成為百世之師?染入塵情,私行不義,還以為人們不知道,自是傲然無愧的樣子,將日益淪落始同禽獸而不自知。世人認為的羞恥,就是這個最大。孟子說:‘羞恥對於人來說是最大的了,以自己得到了就是聖賢,失去了就是禽獸。’這個過錯要改去需要機會。第二須發畏懼心。天在上,鬼神難欺。自認為過錯在隱蔽之中,可是天地神鬼,早在暗中看得一清二楚,從而視錯之大小施予懲罰。重罰就降臨百殃,輕罰則損去自己的現有之福。我怎麼不感到畏懼?不僅是這樣,閑居的地方,看得很明顯,我雖掩蔽得神秘,修飾得巧妙,可是腸肚早露在外麵,難以自欺,被人看破,不值一文了。怎能不戰戰兢兢?不僅是這樣,隻要一息尚存,彌天大過,還能悔改。古代有人一生作惡,臨死前悔悟了,一發善念,就得到個好的結局。一念猛厲,足以洗去百年的罪惡。例如千年的幽穀,一燈臨照,千年的黑暗都沒有了!所以過錯不論是長久的,還是近期的,隻要改正了就是善行。然而塵世無常,肉身易死,稍不注意,想改也由不得自己了。必須明白,千年擔負的惡名,雖然孝子賢孫,終不能洗滌;幽則千百劫難沉淪獄報,就是聖賢菩薩,也不能保護,怎麼不畏懼呢?第三須發勇敢心。人不能改過,大多數因害怕而退縮,我就得奮發振作,毫不遲疑,不必等待,小的如芒刺在背,馬上挑剔;大的如毒蛇齧指,速與斬除,毫不猶豫,這種雷厲風行才能有益。具備了這三條,有過能改,如同春冰遇日,還憂愁什麼樣的禍患不能消除呢?”
以上袁了凡所說的,確實為人改過的至理名言。
袁了凡還詳細闡述了改過的方法。他說:“然而人的過錯,有從實事上改正的,有從理論上改正的,有從心理上改正的。功夫不同,效果也不同。例如前天殺生,今天戒不殺生;前天怒氣大發,現在戒不怒。這就是從實事上改過的人。強製於外,就難百倍,而且禍根仍然存在,東滅西生,隻有從根本上解決。善於改過的人,在沒有禁止之前,先明白它的道理,道理明白了,過也就自然禁止了。怎樣才算從心裏理解過錯呢?過錯千種,隨心造成。我的心不動,過錯從哪裏生出?學者對於好色、好名、好貨、好怒種種過錯,不必逐類尋求,隻要一心為善,正念當前,邪心自然沾染不上。就像太陽當空,魍魎消失,這是精一的真傳。過錯由心引起,也要由心而改,例如砍毒樹,要砍斷它的根,豈止砍伐它的枝枝丫丫?大概最上等的人、最聰明的人是治心,當心不清靜,才動就覺察到,如果還覺得不徹底,必須依明理來趕走它。還認為不夠,須得隨事而禁止它。以上實事兼行下功夫,未算失策。”依照這三種方法,來整治一切過錯,自然就沒有過錯了。
愚人隻知他人的過錯,不知自己的過錯。容易看到他人的不是,不見自己的不是。這是一般人的通病。所以想改過,必須先知道過錯,想明白過錯,先要能自我反省。一般人責備自己,經常簡單而寬恕;責備他人,往往周全而嚴厲。這也是一般人的通病。要想經常省察自己而發現自己的過錯,首先必須嚴責自己而不責備他人,寬恕他人而不寬恕自己,這樣才能使自己實在而受用。不然,即使能反省自己,也總是隻見他人的不是之處,而不能發覺自己的不是之處,又從哪裏下手去改正過錯呢?這時,可貴的是,能以大家的願望而常常寬恕人,以聖人來要求自己責備自己,這樣不但自己的過錯容易發現、便於改正,而且天地也自然寬廣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