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繼承了孔子的學說,進一步解釋為:“仁就是人的心。”這不僅繼承了孔子的意思,並進一步深入直指人心。說仁體現得足就可以入聖。所以說,天地隻是仁的流行,聖人隻是仁的體現。
英雄豪傑,除此也無可說立德立業。因為人充滿在天地之間,所以說盡是一派生機浩然,一派生趣盎然,一派生意溥然。聖人與天地同仁,所以說聖人與天地同大。又可以說,聖人的德行與天地同高。
子張向孔子問仁。孔子說:“能夠處處實行五種品德的,就是仁人了。”子張說:“請問哪五種是仁。”孔子說:“莊重、寬厚、誠實、勤勉、慈惠。莊重就不會遭受侮辱,寬厚就會得到大家的擁護,誠實信用就會得到人們的信任,勤勉就會提高工作效率,慈惠就能使喚他人。”
《易經》中說:“怎麼能說土裏土氣的誠懇不是仁呢?所以能博愛。”這是說明仁為愛的本體,愛為仁的實用。這就是說,隻有仁者才能愛人,愛人就得到人;隻有仁者才能愛國,愛國就能得到國家;隻有仁者才能愛天下,愛天下則得到天下。
《易經》中又說:“天地的大德叫做生,聖人的大實叫做位,聖人能守住位叫做仁。”周代說人必然說到仁。韋昭注解說:“博愛於人作為人。”莊子認為愛人利物就叫做仁,賈誼說心兼有愛人叫做仁,所以說仁者愛人。愛人就沒有偏頗、沒有遺棄,這樣天下就歸順了。所以孔子說:“懷著仁的人自己想立而立人,自己想達而達人,這可以說是行仁的方法了。”
給心一個家
孔子說:“沒有仁的人,不能長久地處在貧困之中,也不能長久地處在安樂之中。仁人是安守人道的,有智慧的人知道仁對自己有利,於是去行仁。”這就是說沒有仁就不能達到孟子所說的“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境界。
仁既作為天、人、物、我一體的大道,怎樣才是為仁之道呢?孔子回答顏淵問仁時說:“抑製自己,一切都依從禮的規範去做,就是仁。一旦做到了,天下的一切都歸向仁了。行仁完全在於自己,難道還在於他人嗎?”顏淵向行仁的條目,孔子回答說:“不合乎禮的不去看,不合乎禮的不去聽,不合乎禮的不去說,不合乎禮的不去做。”這就是說,做到這四條,就可以去行仁了。朱熹認為不是禮的就是私意,所以要盡量抑製自己的私意。盡量規範於禮,就是行仁。
怎樣做才合乎仁,孔子說:“出門辦事就像去接待貴賓,使喚百姓就像去進行重大的祭祀那樣嚴肅認真。自己不想做的事,不要強加給別人。這樣,在朝廷上沒有人怨恨自己,在家族中辦事也沒人怨恨自己。”這就是以敬恕之道來說明仁,自己不想做的,不要強加於人,就是以自己的仁心去推及他人。也就是說自己要首先立人,自己首先要達到做人之道。所以回答樊遲問仁是“愛人”。如果擴充它就是:把自己所想的,施給於人,這樣自己的仁心就更厚實了。再者,就是:“剛毅、說話真誠的人也接近於仁。”又如:“有仁德的人,說話真誠。”“躬身力行也近於仁。”“有仁德的人無憂愁。”“有仁德的人清靜恬淡。”“有仁德的人必然勇敢,勇敢的人必然有仁德。”這些所說的都是“行仁”的條目。也就是說,行仁的道理,從這些方麵做起,也就能夠達到仁的境界了。
仁能夠愛人,所以廣業,所以成仁。仁能存於心,所以能立德,所以成就自己。孔子的聖學,以仁為中心主旨,以行仁作為最高理想,以成仁作為最高境界,不能離開片刻。所以孔子說:“仁人誌士不因為求得生存而損害仁的形象,他們能夠犧牲自己來成就仁。”又說:“富貴是人人都想得到的,不是從正確光明的途徑得到的,不強求。貧賤是人人都討厭的,不是以正確的手段丟掉的,不舍棄。君子丟掉了仁,怎麼能成名?君子不是每天吃飽了就算達到了仁。君子在任何時候都不違背仁,匆忙之時與仁同在,顛沛流離之時也與仁同在。”
成了聖人,成了仁人,這是內心的東西,而富貴功名是外表的東西。重視內心,輕視外表的人,就是君子;重視外表,輕視內心的人,就是小人。所以,君子安守於仁而達到仁,小人正好相反。
天道在我心中
仁者與天地同在。仁心即是天心,也是人心。“以仁保持著做人的心”,也就是保存了天地之心,保存了人的本心。保存了人的本心,他的仁就不會丟失;擴充它,就會受用無窮。人的仁心仁性,本身就具備,不必到外麵尋求。所以孔子說:“仁離我們遙遠嗎?隻要我一想到仁,仁馬上就來到了。”也就是說,仁不會遠離我們的身邊,求取就能得到仁,舍棄就會失去仁。反求於內,仁心自然存在,並且上合於天道。這樣,天道也就在我的心中。
人性的真性真情之所以能保全與擴充,全在於能否守得住仁。所以孔子說:“誌於道,據於德,依於仁,遊於藝。”依於仁,也就是孟子所說的“行仁義”,“由仁義而行”的義。又說:“知道了它,卻不能守住它,雖然得到了它,必然會失去它。知道了它,心中的仁能守住,不是莊嚴而謹慎地對待它,行動也就沒有禮規,也就不是好的了。”這就是徹頭徹尾的真話。
守住了仁,就能看到人的性情,人的心血;守住了仁,就能看到人的德行,人的威嚴,人的儀表。行動有禮節,就能看到人的規範與法道。三者結合起來,就可以看到聖人的風範與氣象。
有寬宏的度量與寬厚的仁,就會得到老百姓的讚賞與信任。聖人以體行天地之道來作為自己的立人之道,體行天地之心作為自己的立人之心。天地之道就是仁道,天地之心就是仁心。
庭草不除留生氣
孟子說“人人都有不忍人之心,先王有不忍人之心,這才有不忍人之心的仁政。以不忍人之心,施行不忍之心的仁政,治理天下就易如反掌。”又說:“惻隱之心,就是仁的開端。”“沒有惻隱之心,就不是人。”從這裏就可以看出天地的大生命屬於順應天理的人。
怎樣才能見到仁心?由好生之心見仁心,由愛人之心見仁心,由慈悲之心見仁心,由惻隱之心見仁心;由不忍人之心見仁心,由不忍物之心見仁心,由不忍天下之心見仁心。反之,沒有好生之心不是人,沒有愛人之心不是人,沒有慈悲之心不是人,沒有惻隱之心不是人,沒有不忍之心不是人,沒有不忍物之心不是人,沒有不忍天下之心不是人。引申說來,有仁心就足以入聖境,有仁心就足以保四海,有仁心就足以參天地!所以英雄豪傑、仁人誌士,總是以“存仁心於一心,而行仁於天下”為己任,方可有持守有作為,方可高大而長久。
存仁於天下,便可以理天下;行仁於天下,便可以得天下。“庭草不除留生氣”,這是何等的仁心!何等的生氣!“為鼠常留飯,憐蛾不點燈”,這是何等的仁心!何等的生趣!在仁性中,我們應看到一片愛的流行,一片情的流行,一片生的流行。不這樣,也難以看到天地。
古人雲:“仁就是人性,愛就是情,仁是主體,愛是應用。”“仁就是道,乃是百善之首。”“仁是天下的公共之物,是善的根本。”又認為:“行仁以孝悌開始,孝悌是仁的引用之事。”“仁即是性,孝悌即是用。仁主要體現在愛人,愛還有什麼大於愛親,所以叫做孝悌,它就是做為仁的根本了!”這就說明了張橫渠為什麼把孝叫做仁的道理。推及行仁一事,擴充到國家、天下,於是仁的形體更明顯了。
重塑一個自我
仁作為孔子的中心思想,也可以說是我國傳統曆史文化、傳統道德的中心要旨。唐堯虞舜以仁治理天下,孔孟以仁教導天下。而孔孟之後,能夠發揚光大以仁為道、以仁為教的人,就要算宋代儒者,而宋代儒人中又尤以張橫渠的《西銘》為首要,二程又專以開示之,說他的仁“純粹廣大”,“自從孟子之後,儒者都沒有其他更高的見識”。又說:“極其純正無雜物,意義極其完備,就是仁的整體。”
張橫渠在《西銘》中說:“乾稱為父,坤稱為母,我這裏不能輕視啊!天地給了我的形體,天地統帥著我的性格。百姓與我都是同胞,萬物與我都是一體。”大意也就是以天下為一家,以四海為一人,以天地萬物人我渾然一體而不分。
張橫渠又說:“尊重年紀大的人,就能贍養他人的長輩,以及自己的長輩;慈悲孤兒,就能撫愛他人的小孩,也能愛護自己的小孩。聖人的合德,賢惠而清秀。凡是天下的殘疾人,孤寡老人,都是我長輩兄弟一般。時時保護她們,時時幫助他們,使他們快樂而不憂愁,純粹是一片孝心,一片兄弟之情。違背了仁就叫做逆德,損害了仁就叫做盜賊。做惡的人沒有才能,這是他踐踏了自己的形象。”這裏所說的意思,就是以天地人類為一個大家庭,純屬於孝經中的孝子心境。擴大到全人類,以對待父母兄弟的真情,來對待天下,對待全人類,這是何等的仁心慈懷?何等的博大清明?
儒家的理想世界是大同,完全要求以仁來覆蓋天下,以仁來承載天下。所以孟子說:“尊敬自己的長輩及他人的長輩,愛護自己的孩子及他人的孩子,天下就能運於手掌之上。”接著說:“懂得變化則能善於遵照事物規律,窮神則善於繼承自己的誌向,不慚愧房子漏雨而去添蓋,存心養性而不鬆懈。憎惡美酒,崇拜伯子的頤養。培養才能,這是穎封人的錫類。不放鬆勞累的形體,這是虞舜的功績。沒有勞作而得到食物,就是申生也恭敬。體形能夠保全的人,會這樣嗎?勇於順從命令的人,伯奇是這樣的。富貴福澤,將會厚待我的人生;貧賤憂患,平庸也會成全於你;我存心順其事物,沒有我也能成功。”這是全文的總結,勾劃出一個聖人仁士修養的最高境地,作為人生存心養性、育德修行的最高指導原則。
借宗法社會孝順父母的行為,擴充到天下,以完成一個仁德的實踐,以天地萬物我為一體。在這裏我們能夠看出,一個仁人的世界精神與宇宙精神的光輝偉大。
心平氣自和
仁者愛人,仁者無敵,仁者忍辱。
曾國藩說:“以聲音笑貌來拒絕人,每苦於不自見,苦於不自知。”
苦行頭陀說:“佛相莊嚴,總是一片慈和相;菩薩慈悲,卻半點不曾給予人。”所以說:無恩而大恩生,無威就大威至。能有這樣的體驗,恩威的使用就達上一層新境界。
無逸子曾經說:“隻有恩不能私加,威不能怒行。恩私下給於親,大眾就不服從。威行於怒,大眾就不害怕。這個怒,是人們最容易犯的毛病。普通人都認為,不怒就不威,於是就想樹立自己的威,以便亂行自己的怒。君主對待臣下,長官對待下屬,將領對待士兵,甚至父親對待兒子,丈夫對待妻子,兄長對待弟弟,都沒有不想以這個作為自己怎樣怎樣的特權。要不就怒言相加,要不就怒氣相淩,要不就怒色相見,這樣實在對威沒有半點益處,而且有損於威;不僅對於自己沒有半點益處,也還是有損於自己。”
薛文清也說:“我二十年治理一個怒字,現在還沒有消磨得幹盡,這就是知道克製自己最難的地方。”佛家戒怒,道家戒怒,儒家、兵家、法家等沒有不戒怒的。
杜靜台說:“惱怒隻能損害自己,怎麼也損害不了他人。能夠害人的人,必然從惱怒中生出枝節來。”這句話值得三思。
怒就牽動氣,君子的可貴之處在於能忍氣;怒就容易拒絕人,君子的可貴之處就是能容人;怒就容易責怪他人,君子的可貴之處就是能責己。
李西漚說:“不好的言語,難看的麵色,厲聲怒氣,原無用處。萬事萬物,隻能以心平氣和來處置它們,這樣必然生出妙應來。”又說:“但念自己有幾分不對,我的氣就平;能夠說出自己的一個不是,他人的氣也就能平息下來。”
仁以立人,禮以待人,恩以懷人,威以服人。用仁禮可以達到恩威並濟,用恩威也可以達到仁禮並行,這都是對待人們的大道。孔子說:“莊重、寬厚、誠實、勤勉、慈惠這五條,莊重就不致於遭受侮辱,寬厚就會得到大眾的擁護,誠信就會得到他人的任用,勤勉就會得到工作效力,慈惠就會使喚他人。”
諸葛亮治理蜀國時,嚴刑峻法,沒有半點虛假,恩威並用,國家達到了大治。孝直覺得過於剛猛,曾經對諸葛亮說:“從前漢高祖入關,規定了約法三章,秦國百姓知道他有德行。現在君主憑借你的威力,橫跨一國,現在剛開始建立國家,還沒有體現到恩惠安撫,而且客主的禮義,最好合適降下,願請緩和刑罰鬆弛禁令,以安慰百姓的期望。”
諸葛亮說:“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秦國因無道、苟政搞得民不聊生,隻要有個普通人振臂大呼,天下就會馬上土崩瓦解。高祖就是因這樣的條件,才施以寬濟。劉璋軟弱,自開始以來,有累世之恩。法度放鬆,就會相互奉承,政德施不下去,威刑達不到嚴緊。蜀國士人官員都專權自私,君臣之道,漸漸淹沒。授你高位,越高就越空虛。順著施恩,恩完了就出現散漫,弊病就慢慢滋生了。”
曾國藩認為用恩威不如用仁禮。他說:“統帥軍隊的道理用恩不如用仁,用威不如用禮。仁就是所謂想立而立人,想達而達人。對待士兵如同對待弟子的心理,希望他有成就,希望他發達,他就會知恩的。禮就是所謂的無眾寡,無大小,無怠慢。泰然而不驕傲。著裝嚴整,容貌尊嚴,使人一看就怕他,保持著敬意,麵臨著莊嚴,在無形無聲之中,經常保持嚴肅不可侵犯的樣子,人們就知道威了。守住了這兩條,就是到不開化的地方,也能行得通。”
行義沒商量
《孟子》中說:“人之所以不同於禽獸”,這個說法卻少有人能簡捷地說得出來。仁,是孔門學說的中心,而義又是“行仁”的體現。我國曆代的聖賢以死衛大道,以死殉真理,以死赴國難的精神,都是從這裏產生的。孟子所揭示的浩然之氣,與“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氣概,都是從這裏培養出來的。
儒家思想,由上古聖賢相傳的意旨中,演化出以“仁義”作為自己的中心思想。老子說的衝和,與孔子說的中和,仔細玩味,也都是仁。
《易經·係辭》中說:“立天之道,叫做陰與陽;立地之道,叫做柔與剛;立人之道,叫做仁與義。”所以說仁義的精神,也就是人道精神。儒家以“講仁義”稱道於世,他們的仁義精神,用現代語言來說,就是博愛的精神,正義的精神。仁裏麵含有“愛”和“生”的意思。《中庸》中說:“仁,就是人。”程伊川說:“人的形體可以叫做仁。”朱熹隻以心之德、愛之理來解釋仁的實質。因為他還沒有領悟到“生生不息”的玄妙之處,而《易經》的玄奧、精要之處也就在這裏。
《易經》中說明了乾開始於萬物,以乾一統於天,而說乾為仁,則是漢代儒家繼承古義的精微之處。後代人卻是走馬觀花,致使最高尚的民族精神逐漸下降,而落於柔夷空寂沒有作為的境地。義裏麵含有“宜”的意思,也通“至善”。《中庸》中說:“義就是宜。”孟子說:“仁,是人的心;義,是人的必經之路。”所以說義是人們必行必經的道路,陳淳稱為“當然而然,無所作為而然”。當然而然,就是說道體;無所作為而然,就是說德行。用現代的話說,就是“應該”,應該是這樣做就這樣做。
道的實質,也是正義的實質,即義不容辭;該進就進,該退就退;該做就做,該放手就放手;甚至該生就生,該死就死。看到的都是義,全不計較生死。這樣,便能產生“如果是自己虧了理,即使對方是個很平凡的人,我也害怕他;如果自己是正確的,即使對方有千軍萬馬,我也敢勇往直前”的大無畏精神。
人們的行為,如果是有條件的行為,有目的的行為,便是功利的行為;隻有無條件的行為,無目的的行為,才是道德的行為,才是行道、行義的做法,這就是人與禽獸的不同之處。所以孔子說:“有殺身以成仁,不必求生來損害仁。”孟子說:“殺身成仁,舍身取義。”這就是人所以為人的地方,這就是人與禽獸不同的地方,它也可以說是“勁氣”內斂的地方。
“養天地正氣”,就要明白“正氣”自“勁氣”中來,禽獸隻有自然的生死,卻沒有道德的生死,也就是“義”上的生死。人,隻能是順自然而生,順自然而死。不了解當生時則生,該死時就死,不知道違逆了道德仁義而苟且偷生,這樣與禽獸又有什麼區別?
至誠才是盡性
朱熹說:“君子所具備的性,雖然大行卻不添上沒有的東西,雖然貧困卻不會損傷自己。”所以能得到本性真性,又何必去增添損失呢?朱熹又說:“正因為他的良心發現他的微妙之處,猛然覺醒提示,使自己的良心不糊塗,便是人作功夫的本事。本事有了,自然不學而能上達。如果不觀察良心發現處,渺渺茫茫,終究難有下手的地方。”
這個良心發現的地方,便是的內在、本來、即善的真性情流露之處。這個猛然覺醒提示,能喚起而擴充它,便是聖人所說的“盡性”功夫。所以《中庸》中說:“隻有天下的至誠,才能稱做盡性。能盡性,便盡人的性;能盡人的性,便能盡物的性;能盡物的性,便能參天地的化育;能參天地的化育,便能參天參地了。”“物我一體”、“天人合一”的修養方法,都包含在盡其性裏麵。
盡其性的真,就是能盡天地萬物人我的真;盡其性的善,就是能盡天地萬物人我的善;盡其性的美,就是能盡天地萬物人我的美。這一切都應歸功於潛在德能的至誠。所以孟子說:“孔夫子如同天地。”其實,隻要做到至誠,不僅孔夫子如同天地,人人都能如同天地。這就是顯示出聖賢豪傑真情的地方。
所謂的至誠,便是聖人潛德的至真之處,至美至善之處。在朱子注文中有這種說法:“天地間的萬物,與我本來一體。我的心正,天地之心也就正。我的氣順,天地之氣也就順。所以這個效驗能夠這樣,就是學問的極深功夫。聖人做的事,開始並不借助外物。”這就是培養人的真性根本。真性的培養,不僅能提高人的德行與人格,又能提高人的至真至善至美的精神境界,甚至可以充實人類曆史文化的真正價值。
《中庸》中說:“天命叫做性,率性叫做道,修德叫做教。”性是情的主體,情又是性的行動。性不動而藏於內便叫做性,性激發而顯露於外便是情,情迷惑於外物而離開了性便是欲。《中庸》中說:“喜怒哀樂的情緒未發,叫做中;發而中途節製,叫做和。中是天下的大本,和是天下的通達之路。致於中和,是天地的位置,萬物的化育。”
朱子注文中說:“喜怒哀樂是情,它靜而不發便是性。無偏無倚,所以叫做中。發而中途節製就是它的情純正。沒有乖戾,叫做中和。”性體原本是善,所以率其性而有行動叫做道。也就是說真情是天下的大本與通達的道路。這種真情,推及它,擴充它,便能得到天地間萬物化育的大功用。這種中和的真情是圓,由此產生的功用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