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何煦一曬。
“那我是什麼花?”鬱筱夢突然好奇。
何煦看她一眼,冒出一句:“棉花。外麵還有不開竅的殼子。”
鬱筱夢衝他翻了個白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真是沒一句好話。”
“你跟你媽還真不像!半點仁慈都沒繼承!”她略帶諷刺。
何煦低垂著臉,看不出表情,一會,才慢慢地說:“我可能更像我爸。”
“咦,那是什麼?”鬱筱夢察覺他的不開心,岔開話題,指向遠處。一垛高高的東西立在那,跟小山包似的。
“秸稈。早稻收割後,就堆在那,有人回收。”
“走走走,咱們過去坐一會!”鬱筱夢來了興致,朝那邊跑去,嘴裏還唱著:“我們坐在高高的穀堆上麵……聽媽媽講……呃……那過去的故事……”她畢竟喝了酒,加上酒量小,此刻酒勁上來,歌也唱得慌腔走板,荒野中聽起來說不出的刺耳。
“你慢點,別被紮到!”何煦跟在後麵喊。
“哎喲!”鬱筱夢彎下腰。
“怎麼了?”何煦連忙湊過來。
“紮到了!”
“哪兒啊?我看看。”
“哈哈,逗你的!”
“哎喲!”
“你怎麼了?”
“紮到了!”
“騙子!跟我學!”
“真的……”
“才不信呢!”
“哎……說你是棉花,你還真裏外不透氣!我真被紮到了!”
“哪裏?”
“這兒……”
“這兒?”鬱筱夢伸手戳了一下。
“嗷……死女人!你輕點!”
何煦有沒有幫林林捉螢火蟲,鬱筱夢不記得了。
何煦有沒有喊代駕,鬱筱夢不記得了。
何煦怎麼把自己帶回來的,鬱筱夢不記得了。
她醉了……兩瓶啤酒,到量了。
第二天早上一睜眼,鬱筱夢騰的一下坐了起來,雪白的牆壁雪白的床單雪白的被子……難道昨天晚上自己喝到胃吐血了?被送到醫院來了?
她揉揉眼睛再看周圍,不對,這不是醫院,這裏明顯比醫院高檔,醫院裏怎麼會有這麼漂亮高檔的梳妝台和辦公桌呢?還有……看起來很舒服的沙發……咦!沙發上還有個人!
鬱筱夢散著頭發,抱著枕頭,光著腳,偷偷的朝沙發靠去,仔細一看,竟然是何煦睡在那!天!
她一下子清醒,再看周圍,要知道騎白馬的不一定都是王子,有可能是唐僧。有著雪白的牆壁雪白的床單雪白的被子的地方,也不一定是醫院,還有一個地方,就是……賓館!
除了賓館,哪裏還有這樣精美的梳妝台,這樣大氣的辦公桌?而且,至少是三星以上!鬱筱夢氣急,開始跺腳,她是又氣又惱,氣的是自己昨天竟然又喝醉了,惱的是竟然真的被何煦帶來了賓館!
“何煦……
何煦……你醒醒!
何煦……你給我起來!
你裝!
我叫你裝!”看著睡得四平八穩的何煦,鬱筱夢氣不打一處來,她伸手推何煦的肩膀,無果,想想氣不過,揮起手裏的枕頭就砸了下去。
何煦眯著眼,看著這個女人光著腳抱著枕頭散著頭發在那邊哭也不是惱也不是的煩躁著,這樣的情形在他看來是分外有趣。他其實早醒了,隻是看鬱筱夢還睡著,便沒起來驚動她,遠遠地看著將腦袋埋在一堆枕頭裏的鬱筱夢,本來就纖細瘦小,床上被子又蓬鬆,整個人都陷了進去,跟紙片一樣,薄薄的,一隻胳臂垂在床邊,手指還微微的顫動,指甲尖透出瑩潤的薄光,這個平日裏一本正經的女人,隻有喝醉酒後,才是那樣的有意思。
昨天晚上就是明明已經喝高了,還偏偏要喝,你不讓她喝,她不承認,又打又搶的,本來是一人一瓶啤酒,可最後鬱筱夢喝得一高興,非指著何煦再給自己開一瓶,何煦不肯,鬱筱夢幹脆搶過了他的手機霸著不還,又脫下高跟鞋要敲他,何煦無奈哭笑不得的拿了一瓶啤酒給她,眼睜睜的看著她華麗的醉倒,又是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