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新娘(1 / 2)

八月中旬的豐裕市,秋老虎依舊威風不減。

豐裕市公安局會議室裏,刑警隊長唐一憶撐著下巴,單手轉著筆,時不時的長長得歎口氣,似乎是在盡力紓解胸中積壓的抑鬱。

牆上的時鍾一絲不苟的轉動著,攪的空氣幾乎粘稠。

終於,沉默中的唐一憶爆發了,“好無聊啊!”唐一憶把筆丟到一邊,猛地把臉紮進臂彎。

單田打開門的時候正看見唐一憶趴在桌子上哀嚎,默契十足的立馬就明白了自己這位老搭檔一定又是因為沒有案子而苦惱。

單田走到唐一憶身邊,敲了敲桌子,道:“這位小同誌你的思想覺悟還有待提高啊,沒有案子是好事,說明百姓安居樂業嘛,你應該開心才對嘛。”說完瞅了瞅唐一憶還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頗為得意的砸了砸嘴。

唐一憶聞聲抬頭,不出所料的看見了一臉故作嚴肅的單田,轉而又把臉埋了下去。

單田見唐一憶壓根就沒打算理自己,又伸手敲了敲桌麵,可還沒開口,電話就催命似的響了起來。

一聽見電話鈴聲,唐一憶立馬從椅子上彈跳起來,單田隻覺得眼前一花,唐一憶已經在電話旁邊屏息聽命了。

單田推了推眼鏡,分明看見唐一憶的手在抖,要不要這麼激動啊,單田衝著雙手捧著電話的唐一憶大大的翻了個白眼。

幾分鍾以後,唐一憶放下電話,隻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

單田看著唐一憶沒有直接衝出去,而是皺著眉頭愣在原地,問:“怎麼了。”

唐一憶沒有回答,拽著單田就往外衝,“車上說。”唐一憶頭也沒回的說。

來到停車場,已經有同事做好準備去現場了,單田也坐上了唐一憶的車,低頭係好安全帶後,單田終於抽出空問唐一憶,“到底怎麼了。”

“你信嗎,鬧鬼了。”唐一憶發動起車子後,壓低聲音對單田說,唐一憶也知道這話不該從他這個刑警的嘴裏說出來。可是情況真的讓他有點無法想象。

單田聽到唐一憶的回答,楞了一下,隨即伸手覆唐一憶的額頭,一副神色困惑的表情道:“沒發燒啊,怎麼說胡話啊。”

唐一憶見單田壓根就不信,就開始給單田解釋:“剛剛有人報警,說是一覺醒過來床上躺了具女屍,還化了全套的新娘妝,穿著婚紗,白色的婚紗啊。”說完仿佛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單田。

單田心裏咯噔了一下,一具穿著婚紗的女屍,乍一聽起來是挺嚇人的。

“是吧。”唐一憶瞟了一眼有點發愣的單田,再次壓低聲音說到。

單田回過神,心說自己好歹也是“閱屍無數”的法醫,怎麼就被唐一憶這小子帶到溝裏去了。

理了理衣領,單田靠回椅背,正色道:“唐一憶同誌,我必須說你兩句了,你作為人民警察,維護人民生命財產的鬥士,怎麼可以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呢。”

唐一憶見單田正經不過三秒的毛病又犯了,也就沒興致和單田再探討,衝副駕駛甩了個白眼,開始一心一意的開車。

不知道是哪裏走漏了風聲,出事的單元樓下麵圍滿了人,唐一憶和單田隻得一邊舉著警官證一邊舉步維艱的往樓裏走。

終於擠到了案發現場的兩人已經是出了一層薄汗,剛站定就有一個警員過來領著唐一憶和單田往臥室走。

受老鬼片的影響,唐一憶原本想象得穿著婚紗的新娘應該是一派灰暗的景象,臉上畫著豔麗的新娘妝,特別是一對紅唇,鮮豔如血。怎麼看怎麼滲人。

可剛進臥室,唐一憶和單田看見的是雙人床上躺著一個穿著婚紗的女人,雙目緊閉,畫著精致的妝,但也可以看出來底子確實是好,特別是那一對薄唇,微微翹起,讓人忍不住想象它的主人表情生動的樣子該多好看。讓唐一憶和單田原本的恐懼都變成了可惜。

唐一憶聽見單田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這個老搭檔又在傷感一個美好的生命無辜消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