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度空間2：噩夢推演16，新疑點
三個小時後，楊茜跟葉楓會麵，地點還是在那家粵秀。
“咋這麼慢？”葉楓顯然已經等了很久，“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楊茜在他對麵坐下來：“崔姐（經紀人）打電話，到公司處理了一些事情。”
葉楓警覺地朝窗外看看：“你怎麼過來的？”楊茜愣了一下：“司機送我，怎麼了？” 葉楓皺眉：“不是說過，讓你打的過來的嘛。我們私下聯係，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我已經讓他走了。”楊茜用下巴點一下對方的手機，“發給你的錄音，聽了嗎？”
“嗯。”葉楓臉上依然帶著某種不快，“我覺得，你就不該接受他所謂的催眠治療，更不該答應讓他上門服務。你明明知道，他對你不懷好意。”
“他鍾情的是黃儷，不是我。”楊茜嗅到了對方口中濃濃的醋味，“放心吧，我自己心裏有數。其實他說的也沒錯，夢是對現實生活的反應。天底下沒有無源之水無根之木，我想，一直困擾我的噩夢，勢必跟案子有著某種關聯，隻不過我喪失了記憶，一時找不到這些線索。”
“蔡學明這個人，我查過他的資料，他是跟黃儷有過私下交集的少數異性之一。約他出來，一方麵是為解決遇到的各種怪象，另一方麵，是希望找到對案情有幫助的線索。當然，接受催眠之前，我在潛意識裏再三告訴自己，我就是黃儷，雖然我死了，但我的靈魂一直都在。”
“這樣做太冒險了。”葉楓毫不迂回地指出，“你根本就不了解什麼叫催眠。若非他在潛意識裏認為你就是黃儷，你的真實身份隻怕早就暴露了，由此及彼，我們的計劃也會跟著全部泡湯。”
楊茜歎了口氣：“也就是說，那段錄音沒有任何價值。”
葉楓見狀，立刻改批評為安撫：“那倒也不是。正如你剛才所說，噩夢不可能隻是無厘頭的幻象，它肯定跟你的一些經曆有關。在沒有足夠實證的情況下，這種類似於記憶碎片的東西，往往就是最珍貴的線索。我覺得有兩點需要注意，一是那件紅色雨衣，就算捕風捉影，也不可放過這個關鍵元素。”
“因為殺人之後，凶手通常都會把凶器藏起來或者處理掉，而雨衣不是凶器，也不是血衣，即便染有血跡也便於清洗，而且不具獨特性和唯一性，很可能還繼續存在；二是於媽，這是黃儷身邊最親近的女人之一，照你講的情況來看，她完全具備作案的時間和空間，至少也是個知情人。”
楊茜沉默不語。葉楓左手輕輕叩了叩桌麵：“在想什麼？”
楊茜不無擔憂地說：“我在想你剛才講的話，畢竟蔡學明是黃儷的追求者，通常來說，一個人對他心儀的對象是非常關注的，尤其一些旁人不曾注意的細節。昨天見到他的時候，我根本沒認出他來，而他對我似乎沒有半點質疑。另外，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有點……說不上來的怪異。”
葉楓歪著腦袋：“你懷疑他跟這個案子有幹係？”
“最初沒這麼想，聽你剛才一說，我倒是有點擔心了。雖然他看起來是個比較內斂穩重的人，跟黃儷的聊天記錄中也沒有特別出格之處，但求愛不成反生忌恨，一旦產生衝突，導致意外殺人的可能性並非沒有。”說到這兒，楊茜不禁吸了口涼氣，“要真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他識破身份而不揭穿，意在將計就計試圖把我們引入誤區。”
“凡事小心些沒錯，可也不必總往最壞處想。”葉楓認同這種擔憂，但同時自認對事態的把握胸有成竹，他從隨身的提包裏取出兩樣東西，“這是隻錄音筆，這個是一台微型偽裝攝像機。你可以把自己覺得必要的音頻或視頻錄下來，將來作為呈堂證供。”
楊茜撚起那串造型別致的項鏈，擺在胸前比劃了一下，然後托在掌心顛來弄去：“這……是攝像機？”葉楓手把手教她：“攝像頭在這兒，這是開關按鈕，存儲器在這兒。注意掛的位置，來，我幫你戴上試試。”
楊茜四下看看：“算了，回頭我自己調試吧。”
“那好吧。”葉楓隻好收手，“接到音頻之後，專案組緊急開了個會。朱隊的意思是，讓你跟蔡學明適……適當走近一些，借助他們之間的關係，從側麵了解更多有關案子的背景信息。此外，還要特別留意那個於媽，她可不是個簡單的女人。哦對了，你跟那個馮小帆聯係上了嗎？”
“聯係了，沒人接電話-----”話未說完，楊茜便停住了，視線隨之轉向窗外。
循著對方的視線望過去，葉楓看到窗外背向站著一個穿紅色雨衣的人。紅色雨衣本無特別之處，隻是外麵沒有下雨。那血一般的殷紅，在陽光下顯得分外刺目、詭譎。
楊茜快步追出去，紅色雨衣已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