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說話，金不換就害怕的往後殿溜。公孫羊按住他：“我們賠，你繼續算。”
金不換抹額頭，其實半滴子汗也沒有，他一臉諂媚，就是話太難聽：“還是公孫大人斯文有上國風範，大人我重新算，請您看好貴使的劍，再多打壞一件，又是一筆錢。”
公孫羊感覺自己也快忍無可忍，沉聲道：“算你的吧！”
“……紅木長廊，這是貴使剛才在偏殿外踏壞的，作價三十萬兩白銀，”
小巫欲哭無淚，怕自己說話把金不換嚇跑，對公孫羊怒道：“我隻踩塊一根，這一根要三十萬兩？我回國宮裏挖一根還他，加上路費也不要三十萬兩！”
“那貴使現在就回去挖一根還回來？”金不換笑嘻嘻。小巫衝著地麵發火：“我是使臣，事情沒辦完怎麼能回去！”
金不換往後麵一跳，身子半倒，驚恐萬狀，隨時又要溜走。
公孫羊把小巫推出去，金不換才繼續算下去：“偏殿內踩壞的金磚，每一塊全是天山碧水淬煉，萬年玄金所鑄，”
“嗬嗬，魯國太富有了，東西不是千年的，就是萬年的，”公孫羊笑得幹巴巴。
金不換再算下去：“……長街縱馬驚嚇行人賠償醫藥費十五萬兩，”公孫羊跳起來：“誰讓我們驚嚇了，有幾個人，什麼藥費貴到十五萬兩？”
金不換眨巴眼睛：“貴使還不知道吧，今天陽光明媚，天氣大好，老太公老婆婆們的出來曬太陽，他們腿腳慢，讓你們嚇得生急病的有幾十個，走得慢讓人推到的又有幾十個，上年紀人的病最難看，一不小心過去，這安葬費棺材費子孫安家費……貴使難道你沒有錢？”
眼珠子在公孫羊褲腰帶上瞟來瞟去。
鑒於他是個閹人，公孫羊打個寒噤，怒道：“有錢，你算吧！別看我！”特別不要看我腰帶以下。
金不換很快算出一個天文數字，公孫羊也很快就明白金不換為什麼盯著自己腰帶以下看了。
晚上，小巫在驛站裏怒發衝冠：“六百四十五萬兩？”他瞪著明細單子麵色發白：“長生殿下宮女因看到劍氣，晚上可能發噩夢的可能性醫藥費，出診費，以後年年發病費？這魯國怎麼不去搶！”
比天字第一號強盜還野蠻。
下麵有一行小字，注：若身上沒錢，底褲也可作價。蓋了一個小印，金不換。
小巫踉蹌後退，拋下單子，雙手抱緊自己腰帶，愣頭愣腦：“我的底褲？”他吼起來：“這怎麼能給！”
公孫羊冷笑：“我們沒給魯國下馬威，反而讓長生殿下將了一軍！”他眸子一閃：“好在國君早有安排，我們還有後著。”
回想在長街上，鍾離別先阻擋自己進宮，後來又答應得很爽快。公孫羊怒不可遏：“這是他們有意安排我們和鄭介子同時見到殿下，先讓我們自己拚個你死我活！這是長生殿下厲害，還是那個……”
眼前飄過笑嘻嘻的杜平江，公孫羊失神喃喃：“還是他的厲害？”
另外一個驛站裏，鄭介子對著手上一長條明細賠償單也在發呆，對同來的隨從們道：“魯國就算知道我和公孫羊出使，又怎麼能辦到讓我們同時在宮中碰麵呢？要是我路上早走兩天，走快兩天，他們也不能把握……”
忽然麵無血色，憤憤道：“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