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光庭說得十分平靜,蔡小牧卻愈聽愈絕望。

她攥住蔡光庭的衣擺,哆哆嗦嗦哭求道:“姥爺,放了小佐,求求您!如果小佐真的成了廢人,智山會恨自己一輩子!也會恨你我一輩子!姥爺!我從來都不問您在商場上用了多少手段才帶著華興走到今日,可小佐和智山是您看著長大的!智山對我這麼好,您難道就一點兒也不敢動嗎?”

蔡光庭閉上眼,像尊無情無心又無法撼動的石像,口吻冷漠而絕然:“正因為孟智山對你十五年來的悉心嗬護,才有孟承佐在首都混吃混喝、富裕順遂的快活生活。商場上向來等價交換,做了怎麼樣事,便是埋下怎樣的果,從不會有毫厘偏頗。我是在商海沉浮之時做了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才會一生畸零,隻得你這一個孫女。這都是報應!但是小牧,姥爺也隻有你了,你是姥爺最後的寶貝,我不能把你交到孟智山的手上!不能把你交給一個年少時期便能狠下心殺人的犯人手上!”

“我不管他以前是怎麼樣的,我就是愛他!他不會辜負我的,姥爺!我求求你!讓我和他在一起吧!”蔡小牧噗通跪地,嚎啕大哭。

事情敗漏隻是早晚,卻沒想到在這一團糟的情況下,演變得愈發複雜。

半晌,蔡光庭充滿寒意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我不會讓步,你要跟著孟智山走也可以,要知道我能讓孟承佐生死一線,也能用同樣的手段毀了孟智山。如果孟智山成了廢人,我倒也不用擔心他會背叛你傷害你。隻是小牧,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

蔡小牧失神,跌坐在地上。

蔡光庭將她扶起,口吻又柔和起來:“年輕時的感情縱使濃烈,卻也會因時光流逝而逐漸淡化。無論是我們這種所謂的有錢人,還是疲於奔命的平凡家庭,終究還是要過那細水長流的日子的。季禮能為之前的女友一守四年多,姥爺相信,若他得了你,必然也會對你長情。而且,他家世清白、品貌俱佳,若你能和他結婚,姥爺相信,你一定能夠幸福。”

蔡小牧慘然一笑:“姥爺把話說得這樣透徹了,我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若姥爺以此相要挾,我為了智山和小佐的安危也隻有妥協。隻是,姥爺當真確定,宿娼的季禮和傻傻為我守身三十年的孟智山,誰會愛我多一些?”

蔡光庭微微一笑:“我查過季禮,僅那次酒後宿娼,解決生理需求罷了。那位叫李簡的,姥爺自然會打發。姥爺相信季禮那次是失誤,今後絕不會再有。”

蔡小牧木頭似的點點頭:“姥爺說完了嗎?我想親自把票和證件給智山送去。”

蔡光庭的臉色倏然一凜:“你還是要跟他走?”

蔡小牧自嘲地搖搖頭:“我的人生,我的愛情,不是被姥爺安排好了嗎?放心,我不會跟智山去首都。我會乖乖回來做這籠中的金絲雀,隻求姥爺不要再對那兩兄弟下手了。”

說罷,蔡小牧轉身離去。

蔡光庭望著蔡小牧的背影,對身邊的保鏢說道:“孟智山這小子也不是個好糊弄的,跟緊小姐,務必把她安全帶回這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