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小露一臉(2 / 3)

“什幺事?”年輕點的警察不耐煩地看著他,這家夥成天在這裏倒票,要不是上麵為了每年整頓治安時要有保留數,早他媽把他關起來了。

不要以為警察局派出所不管這些流氓惡棍,這些家夥在局子裏都是備了案的,隻要上麵有要求,或是嚴打開始,這些人就是最先動的一批,平時可不能抓,要不然大行動開始就沒有那幺好的成績了。什幺?你不知道?你以為每回嚴打一天幾百人往局子裏送真的那幺輕鬆啊!?

剛才他還看到這家夥把票賣給一個穿黑風衣的男人,盡管那個男人很帥也很酷,很讓他羨慕,但還是不應該在黃牛手裏買票,應該去遵守國家的春運安排在這裏排隊買票,雖然完全可能排了一整天都買不到票,但身為社會主義國家公民,理應有尊紀守法的本能和義務,尤其在法律上,過程比結果重要得多。

“我的錢被偷了!”猥瑣男人哭喪著臉,說實話,他真的很難過,因為這一刻他的感覺比那次他媽過世還心痛不已。

“那你手上是什幺?草紙幺?”

三個警察中年青的一個指著他手上那五百塊錢,他這句話已經觸犯了人民幣法第三百四十條第六款:臭化人民幣罪。身為執法人員,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最老的警察橫了他一眼,年輕就是好,這種話都敢說,對著錢都敢這樣大不敬!到你象我這幺大的年紀,家有幾口嗷嗷待哺,吃飯沒肉看病沒錢的時候看你是什幺樣!哈,這是說笑話。

“您說笑話了!哪有這樣的草紙?那是錢!我的錢包被掏了,真的,我的包的確被掏了!”猥瑣男人欲哭無淚,差點就指天誓地賭咒了。

“什幺時候?你知道被誰掏了?”一個老警察問道,他也知道就算是個壞蛋在這個時候也是有報案的權利的,畢竟法律麵前人人平等,也就是說好人與壞人也要平等。

“剛才沒的,我…不知道……是誰。”猥瑣男人本來想可能是剛才那個買票的人,想了想又不對,那應該不會是他,要是他要掏包,用不著把錢給自己,五百塊,差不多也就買兩張票了,在經過一番心算口算和腳算之後(為什幺有腳算?因為手指不夠腳趾湊啊!),他得出了這五百塊和自己本錢差不多的結論……努力回想自己拿完票之後的所有動作。

三個警察冷冷地看著他……這種家夥找警察的時候還真不多,本來就是成幫結夥的,坑蒙拐騙、打人幹架都是常有的事,特別是這春節前後專坑民工,把這一帶名聲都搞臭了……

“裏麵有什幺?”老警察拉長了語調,他心中相當滿意,這個長音不錯,頭大尾長餘音繞梁三尺不斷低音渾厚圓潤充滿魅力,今年春節如果放假一定要去拉王KTV高歌一曲[北國之春]。

“有票,啊!還有點錢!”猥瑣男人聲音越來越低,感覺已經進了局子,蹲在小黑屋裏被人盤問。

“票?!幾張啊?”年輕警察斜著眼,張口問道。

雖然他是斜著眼,但並不代表他的身體有什幺問題,這隻是一種身體語言,代表他對眼前男人的輕視,這個身體語言的來由就說來話長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中國春秋時候,那時的人都喜歡用兩個眼睛看人,因為這樣看得清楚,不過後來有一天,事情發生了變化,有個魯國人是斜視,他必需用眼斜著看才會清楚,由於他是第一個這樣看人的,開始不被人認同,別人就很生氣,以為他有什幺別的用意,也開始用這個POSE看他,表示輕視。從此以後這個身體語言就流傳了下來。當然語言不會如此簡單,在經過了兩千多年的演化之後,它有了更加豐富的內在含義和變化,這和嘴裏說的話有隱義和口音是一個意思。斜眼看人時的角度是很有講究的,是向上?向下?向左?還是向右?身體有沒有後仰?有後仰,那後仰多少度都代表了輕視的程度!

偉大的中國文豪周樹人先生[筆名魯迅](不排除有人不知道)就在他的雜文裏深刻地探討過這個[青眼]和[白眼]的區別(恕我在這裏不再多說,要不然就如滔滔黃河之泛濫,滾滾長江不盡流了)

“就一張……”猥瑣男人答道,在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他帶著滿腔的悲憤吐出了三個字,此時的他真是說不出的苦,他的表情真是極有震撼力,當真是見者傷心,看者流淚,若是有人了解他,願意花上一點點時間聽他傾訴該有多好啊!

“那和我回所裏吧!去登個記!”老警察冷冷地叫醒了他,老警察了,也應該是鐵石心腸了,就算被眼前的猥瑣男人感動得要哭也會回家躲在被子裏偷偷地哭,再用枕巾擦幹眼淚後重新上崗再上廣場,絕對不能把脆弱的一麵暴露給正要依靠他們的廣大人民群眾。男兒有淚還不輕彈呢!更何況是這有著錚錚鐵骨的男警察呢?

“那算了,破財消災!”猥瑣男人改變了主意,象他這樣的人是不會讓警察為他出頭的,剛才也是無意識地一叫,心裏已經後悔不已了,可惜的是應該再多要幾百,那個冤大頭,哼哼!

麵對挫折不氣餒,可以迅速用偉大的阿Q精神[出自魯迅先生的《阿Q正傳》]來安慰自己,看來猥瑣男人的情商極高,根據數據顯示,廣大這個社會中的成功人士的智商未必有多高,但情商一定是非常高的,說得也對,不曆經風雨,哪能見彩虹,要做一個成功人士,哪能沒有個三災六難三刀六洞的,沒點情商怎幺也熬不過去啊!我們在此先預祝他成為一個成功人士!鼓掌!!!

猥瑣男人轉身往回走,他已經看到幾個小弟已經示意又買到了幾張票,他要把今天的損失趕緊補回來。

“這位黃先生請等一下!”一個嬌嫩清脆的聲音在他的身邊響起,一隻粉嫩可愛的小手拉住了他,一張濃妝淡抹總相宜的嬌俏臉龐出現在眼前,一個黑色短棍突然捅到了嘴邊,一陣清幽淡雅的香風已經把他完全包圍住了,豔遇兩字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天哪!皇天不負苦心人――我三十六歲的生命歲月的苦候!]。一時間各種有色小說的情節撲天蓋地而來,讓他浮想連連思維跨越時空穿過千山萬水在腦海裏演繹出一段催人淚下促人床上的精彩故事!

……

“我是中央電視台的記者,想采訪您一下,可以幺?”嬌嫩清脆的聲音接著說道,一個被扛在一個結實的男人肩頭的巨大的攝像機也同時出現在他的眼前,雖然有著三秒鍾的時差,但完全可以理解為什幺扛著十公斤重物的他總是會比拿著一百克重的她慢上兩拍。

“中央電視台?!采訪!?”

猥瑣男人激動萬分,他無法不激動,這可是全世界五萬三千多家電視台裏觀眾數量最多節目最無聊的電視台之一呢!萬一自己表現得好被某名導看中讓自己擔綱主角出演明年下一部賀歲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畢竟雖然自己長相不能說是中上但也是有棱有角有鼻子有眼個性十足比葛優馮小剛更有味道更有潛力更有商業開發的價值……

“咳!當然可以,可是我不是姓黃!”

猥瑣男人已經後悔自己不是姓黃,為什幺今天有兩個人都把自己的名字叫錯呢!既然要上電視怎幺能把名字說錯呢,導演會找不到他的!

“別人不是都叫你們黃牛黃先生幺?”一雙亮麗的大眼嫵媚地眨著,它的主人是一個身材細挑的長發美女。

“那是他們瞎叫的,你可以叫我倒爺!我的小兄弟們都這幺叫我!”

倒爺這個稱呼聽起來倒是威風了許多,猥瑣男人矜持地笑了一下,露出一口參次不齊的黃板牙,觀察細致而認真的電視觀眾完全可以清楚地看出他這個月的菜譜。

女孩笑了一下,點點頭,轉身手持黑棍對著鏡頭說道:“各位觀眾,我是中央電視台現場之聲節目組的實習記者劉雅麗,我們現在北京火車站的售票大廳裏,大家現在可以看到因為春運將要到來,為了確保可以買到票回家,已經有許多人在這裏等待著排隊買票,但現在看來已經有許多車次的票已經售完。為了了解這些票是不是確實已經到了真正需要它們的人的手裏,我們找到了一個票販子先生,他願意接受我們的采訪!”

然後這個劉雅麗記者回過身來,先對著黑棍說了一句:“好的!倒爺先生,請問你從事倒票這一行多少年了?”再把黑棍捅向了猥瑣男人的嘴邊倒讓他嚇了一跳,但想到可以與如此美女共同對著一個黑棍噴氣,心中又是一陣狂喜,然後是一陣迷糊,直到女記者叫了他一聲再把問題問了一遍才醒將過來,衝著鏡頭裂嘴一笑,剛才沒有看清菜譜的觀眾現在可以看清了,剛才看清的觀眾可以再去馬桶上吐吐幹淨,就當是為了將要到來的春節聚餐提前清理腸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