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輕輕被推開,考官走了進來,開始一件件地檢查起來,他準備給這個孩子打分。結果是至少九十六分以上,因為有十件衣服他自己也認不出來,別人也不知道,所以他偷偷塞進這個屋子裏讓這個孩子幫他試一下。
“這幾件你怎幺知道?”他提起一件問徐行,徐行看了一眼,淡淡地說道:“隨便猜的!”
考官差點心髒病發作,他又指著其它二百多件:“那其它的呢?”
“也是猜的!”徐行仍是淡淡回答。
考官翻了翻白眼,揮了揮手讓徐行走出去。
……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話本來是說一件事非得自己親眼看到才算真,但對於一個絕頂殺手來說一定要學會看到別人在說什幺!你們知道為什幺?”師傅在唇語的第一堂課上冷冷地對大家說道,“50號,你說!”
“因為距離,我們可以在一千米內看到別人唇部的動作,但在三分之一的距離就很難聽到別人在說什幺了!”一個灰頭發的孩子一字一頓地說道。
“78號,你呢?”
“如果加上設備我可以在更遠的地方通過看了解到我所需要的情報,但用聽的相對難得多!”一個金發碧眼的孩子也是一字一頓地回答,但他一直在說“我”。
“123號,你呢?”
“在目標也有所防範的時候,我們可以了解到那些保護者的安排,然後重新修正自己的計劃!”這是一個粟色頭發的孩子,他的回答也沒有自己的特色,隻是他說的是“我們”。
“300號,你呢?”
“距離也會讓目標產生一種虛假的安全感,他們可能會在某種情況下不自覺地說出自己心中的秘密,說這些話的聲音通常很小,小得隻有他們自己才能聽到,也許用的是不常用的土語,如果我們可以看到,如果正好我們也知道他說的是什幺,那幺我們就可以得到更多的情報!”徐行的回答特別長,其實不算長,隻不過比前麵三個長一倍而已。
“不錯!”師傅點點頭,看著這剩下的四個種子選手,“你們自己挑一個房間進去。”
三個月後的一天,鉛雲密布,狂風如雷滾滾而來。二十五米高合抱粗的由加利樹被吹得左右晃動,樹梢晃動的幅度甚至讓人感覺有個巨人要把這顆樹當成釣魚杆,正在努力地甩著線。這顆樹本來是一百多隻鳥兒的家和遊樂場,可是在這樣的天氣,感受到這樣的可怕震動,就連最勇敢的海雨燕也不敢在上麵休息,就算原來住在上麵的那些也已經開始忙著搬家了,每隻海雨燕都背著一隻小鳥,嘴裏叼著一些樹枝飛向地麵比較安全的地方,比如那些矮一些的灌木叢裏,準備到那裏建一個臨時房暫住一陣。
離樹頂一米的地方的枝幹隻有兩指粗,徐行站在上麵,感受著狂風仰麵撲來的那種窒息感,身體不由自主地隨著樹幹在空中做著不規律的大回環旋轉。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算了,偏偏他還要時時注意對麵石崖上的那個家夥的口型,等一會兒還要把所有看的話比給考官看,因為今天是讀唇語打手語的考試。而那個考官就站在樹下,一手扶著粗大的樹幹,靜靜地站著,身上的黑袍被狂風吹得翻飛做響直如一麵海盜旗般可怖,卻不知道他在這樣的一刻會想些什幺。
半個小時後徐行回到樹下,背對著師傅垂手而立。
師傅轉過身來,冷冷地看著他,說道:“開始!”
徐行雙手抬至胸前,十隻修長的手指在空中或曲或直或平或斜或點或劃或圈或橫,時而立掌如刀輕輕一劃,時而雙拳並立雙肘合擊,時而兩掌平對分弧而圓,時而以指點嘴虛畫至耳,這短短十五分鍾內他幾乎已經把指掌的功能用到了極至,這每一個不同的姿勢和手勢都代表了一個小小的意思,若幹個手勢的組合就是一句話,整個十五分鍾就是整整一篇文章,一篇師傅親手寫的文章,沒有人知道那裏麵寫的是什幺,除了師傅自己,和那個讀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