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也一樣,有很低級的,也有很高級的,低級的就在街頭砍人一刀三十塊,高級的就象徐行這樣,沒有人知道他做過什幺卻可以四分之一年就為組織掙上一億,美元!
……
名字隻是一個代號,徐行在黑殺裏的代號是十八號,所以他們都叫他“十八”。有些人想象力比較豐富,聽到十八就會以為這個人可能姓木,其實徐行是他的真名字,他也的確出生在南京,但其它的資料包括身份證也都是假的,黑殺一定想不到他在逃亡的時候竟然還敢用真名,當然這也是個普通的名字,在這個十三億人口的大國裏,叫這個名字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黑殺,Night
Killer,簡稱NK,它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殺手組織,沒有人叫它暗夜殺手,因為黑殺的殺手殺人從來不分白天和黑夜,但隻要他們一出手,那一刻就是你人生最黑暗的一刻,黑色的夜帶著黑色的死神開始擁抱著你!
在黑殺裏,十八個殺手的代號從黑一到黑十八,而徐行的代號就是黑十八。他們都沒有見過對方的真實麵目,隻知道有對方這樣的人存在,隻能憑著平日裏從報紙雜誌上了解到的雪泥鴻爪來了解其他人的特點,其實每一個高級殺手都很小心謹慎地了解著其他高級殺手的特征,因為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對上對方,或許是為了搶一筆生意,或許是因為有人要離開而沒有經過允許,……可能的情況總是很多,未雨綢繆是活得久些的保證。
黑殺的名氣很大,徐行卻沒有什麼名氣,沒有名氣的原因一是他出道的時間很短,二是因為他根本不想出名,所以也不會象某些虛榮的人一樣把自己的呢稱加上那些惡心的LOGO貼得到處都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這件事是他幹的。
其實在殺手排行榜最近一個榜單上,前五十名中,屬於黑殺的殺手數就有十個之多。其實當然不止這幺多,黑殺的十八殺手絕對都可以在榜上zhan有一席之地,隻不過,……
“名氣雖然可以給你帶來聲譽和名望,也可以讓你身價見長,但也可以讓很多人關注你,研究你,了解你,最後,……殺了你!……”這是老方這死胖子說的話,雖然很消極,但實在很有道理。
“黑殺需要名氣,需要名氣很大的殺手為它打造一個強大的品牌,黑殺也需要雖然沒有名氣,但卻很有實力的殺手為它做很多很有用的事,這兩者是一而二,二而一的關係,也常常是一個殺手的成長過程――新人、老人、死人。”這是徐行自己發現的。
其實這裏說得不太對,……
“殺手不是人,隻是一件工具!”這是徐行第一次見到師傅的時候,他親口說的。
“你知道幺?這個世界,是由人和工具組成的,工具是被人使用的,……你很有天分,一定會是個相當有用的工具,如果你能活下來,肯定可以為我們賺很多錢的,……不過你一定要記住一句話,你不是人,你隻是一個工具,一個屬於黑殺的殺手,……一個殺人工具……”師傅那雙突然變成黃綠色的眼睛仿佛可以直接看到徐行的心底,把他從裏到外看個精透,讓他從骨子裏都開始發抖,那股寒意就算是南極大陸上的萬年冰川也無法可比。
不論在哪裏,也不論徐行走到世界的哪個角落,師傅冷冷的話音總是能讓徐行從最甜美的夢中驚醒。
在十年中,多少次在快要忍受不了的時候,逃亡的念頭也轉過幾次,甚至還想過逃亡的路線,看著同伴們冰冷的屍體不停地優化著逃亡的計劃,但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徐行還是有如夢遊一般,……
“反正不睡了,就練會兒功吧,早上與黑二交手時感覺不論是反應還力道都比前些日子強了許多,再抓緊時間把那種靈光一現的感覺變成身體固有的反應!”
師傅曾經說過:“隻有千錘百煉才能煉出好鋼,隻有切膚之痛才會成為終身記憶,而隻有長期磨練,才能形成條件反射!”
不管他對自己是好是壞,象他那樣的人,說的話總是有些道理!而且有的時候實在是太有道理了,……
徐行默默地躺在鋪上,回想著與黑二交手的一招一式,檢討著自己的一舉一動,直到把每一個細節都刻在了腦海之中才收起心神,慢慢地意存胸腹之間,氣機緩緩地流動,在體內筋脈內慢慢回旋,九個周天過去,渾身舒泰無比,隻感到這種氣息慢慢地變得強大起來,而且在體內奔騰的速度越來越快,讓自己開始有了一種身輕如燕的感覺,似乎自己平躺著的身體正在慢慢向上浮起,……氣機在體內循環了若幹個輪回之後,又慢慢地散入了軀體之中,身體也重新沉了下來。
“款琅!……款琅!……款琅!……”幾聲刺耳的磨擦聲響過,列車震動了幾下,慢慢停了下來,已經到了一個叫高牌店的小站,車窗外人聲噪雜,叫賣聲此起彼伏,隱隱有熱氣蒸騰。
徐行從心定中回轉過來,此時他的腦中變得非常清醒,經此調息之後,他感知周圍世界的能力也一下子進入了一種新的境界,那本來噪雜紛亂的聲音仿佛也變得已經離自己遠去,無法再讓自己顯得心煩意亂,但又聲聲入耳,聽得是層次分明清晰無比。若是此時再次麵對黑二,不待黑二發招,徐行就可以將他輕易擊殺。
“這大概就是師傅所說內視之境吧,看來與黑二一戰又讓我有所提升呢!”徐行心想,他側過身子,轉身看了看窗外,站台上很亮,幾輛正冒著熱氣的餐車正對著車子,生意著實不錯。
此時已是隆冬歲末,正是北國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時節,目光越過站台,鐵軌的枕木之間仍殘留著大塊的白雪,雪色晶瑩,再遠一些而站台邊上的殘雪早已經被人踩過得又爛又髒,灰暗暗的正象他現在的心情。
片刻之後,列車嗚鳴兩聲,又重新啟動,幾秒鍾後,車子已然出了車站,漸漸加速,就這麼一刻,風雪竟陡然大了起來,北風呼嘯刮來,卷著雪片擦過車窗玻璃,倏倏有聲,稍遠一些已經雪花片片漫天狂舞,雖比不上加拿大邊上丹屬格陵蘭島對岸的極北之處雪花大如熊掌,但也是片片如天鵝屁股上的羽毛一般大小。車行郊野,除了鐵軌之上,漫山遍野地盡是白雪,遠望過去已經是一片素白!……
徐行望著那輕羽紛飛的動人之景,竟然有些出神,思緒在時空之間閃現,心裏卻在不停地問著自己:“我在逃亡,……為什幺要逃亡?……因為不逃就會死,……我不想失去生命,至少現在還不想!……那?!……”
生命是什幺?……
這個問題有的人用了一輩子時間去思考,有的人卻隻花了一秒鍾!
科學家認為生命是有機體的活動過程,宗教信徒們認為生命是上神的恩賜,而項少龍會淡淡地說生命就是那懸崖上的一滴蜜糖!有人說一百個法國人開會有一百八十種意見,可如果讓每一個人填寫自己對生命的理解,一百個人會有三百六十五個答案!
“也許,生命本來就是一個天大的玩笑!”徐行默然心語。
大海中浮遊生物會在夜幕降臨時浮上水麵,吸取月的精華,億萬的小生命在那裏漂浮,也正象這窗外的片片雪花。
“不知道他們在那兒還好不好!……傑克,你應該已經找到爸爸了吧!”
車廂裏的鼾聲或高或低,或抑或揚,車輪擊打鐵軌接鏠的單調聲響襯得這冬夜分外孤單,徐行怔怔地看著那被凝結在窗上的冰花,片片思緒也開始在腦海中載沉載浮,記憶的碎片就如那風中雪花在窗外淡淡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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