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風中之音(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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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紙上的內容用英語實在是太難翻譯了,那學者瞬間就白了幾根頭發,為此他還求助於另外兩名學者,大家集思聚才遍尋合適的詞藻來對應那篇超長的馬屁文。在翻譯得差不多時,麥卡/錫忍不住要求先聽一聽。這導致的結果就是,整個會議的後半程,麥卡/錫都有點心不在馬的小興奮,他一直在用眼角的旁光找著下方的那個崇拜者。

會議結束後,麥卡/錫和幾位學者親切握別,他最終還是沒有看到那位崇拜者的出現。

回到房間裏才過了半個小時,一個保安就走進來說有人來訪。

“什麼人?”

“他說剛才在會議上給你遞了一張紙條,您的崇拜者。”

“那還不快點請進來?”

門開了,一個氣宇軒昂的大漢帶著滿臉的微笑和激動表情走了進來。

“閣下,我終於見到你了。”

麥卡/錫被突如其來的熱情感動得不知所措。

“您是?”

“俺叫莫聽,是議會裏當保安的。”那大漢指著自己的臉,麥卡/錫仔細瞧著,還真有點印象,就像是自己與人會麵時門外站著的那些沒名字的警衛。

“是你給我寫的這個?”

“是的,”大漢點點頭,“俺們做保安的,經常被議員們拉去做托,其實久了對那些狗屁提案也就麻木了,不過您就不一樣了,俺當時一見你的提案就感覺你不是普通人。所以俺就一直念叨著要見你一麵,當麵和你握個手,嘮嘮嗑,俺這輩子也值了!”

麥卡/錫眨巴眼,努力回憶當時自己是怎麼做的,是自己去征集簽名還是讓助手去幹的。

“是那個…”大漢雙手一捧在胸前比劃了個大波的樣子,麥卡/錫連忙一把抓住他的手。

“我理解,要不要來杯酒?”

“嗯!太好了,有二鍋頭麼?”

“嗬嗬,那玩意太高級,沒有,你喝過血腥瑪麗麼?”

“嗯,喝過的,我有段時間特別喜歡調雞毛酒喝。”那大漢點點頭說。

“雞毛酒?是雞尾酒吧!”

“不不,是雞毛酒,我不會搞錯的,調錯會精神錯亂的。”大漢一本正經地回答。

麥卡/錫目光閃爍,悄悄站開了一步,嘴裏說道:“你剛才說你叫什麼?”

“莫聽。”大漢又重複了一次,“是山的意思。”

麥卡/錫點點頭,意思保鏢站得近一點,小心別讓這個疑似精神病傷到自己。

大漢好像看出點什麼,主動露出一個無害的微笑:“這是我們鄉下的酒,營養健康,還可以解膩,強精補腎,還可以治陰虛盜汗,尿頻腎虧,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不過我特別崇拜您,你當時在裏/根總統麵前擋那個子彈的時候,究竟是怎麼想的?”

麥卡/錫根本沒心思解釋說自己不是那個麥卡/錫,也不是那個麥卡/錫,隻是兩眼發光含糊地點頭,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那大漢說的這種神奇的酒上,能壯陽!?還治尿頻,麥卡/錫眼都直了,也不在意危險了,忙拉著大漢口稱兄弟,讓他調一杯來嚐下。莫聽也不推托,直接就讓服務生去廚房拿些材料。

十多分鍾過去,莫聽站在吧台後開始動手調製雞毛酒。

“伏特加、番茄汁、檸檬片、芹菜,還有雞毛菜,因為沒有雞毛菜就沒有那種味道了,加了雞毛菜才是正宗雞毛酒呢!”莫聽一邊麻利地處理著材料,把東西切塊往著電動攪拌機裏丟,榨汁打漿,不過一會兒,莫聽就倒好了幾杯黑色的雞毛酒。

莫聽把酒推到麥卡/錫麵前,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麥卡/錫他可不敢就這麼喝下去,莫聽舉杯做了個慶賀的樣子,自顧自地喝了一口。麥卡/錫目光就停在他的手指上一個大大的龍形戒指上。

“這是什麼?”

“我不知道,是我父親的遺物,是他的父親留給他的。”

麥卡/錫強忍心中的激動,他好像見過類似的物品,是索斯比拍賣行的一件東西,據說是在亞曆山大大帝的藏品,據說一套有三個,遺失在世界的各個角落,當時拍賣的那個底價就達到了五十萬美元,後來據說拍賣額達到了一百萬美元。

“這個戒指!很好看。”

“還好吧!我倒不覺得。”

“能賣給我麼?”

“哦,這個可不行,這是我父親的遺物,是他的父親留給他的,他也是從父親那裏得到的。”

“我出五百美元!”

“先生,這個戒指是無價的,是我父親的遺物,而且我不缺錢。”

麥卡/錫想了想:“是的,那麼我加到一千。”

“我父親告訴我這戒指關係到一個寶藏,知道麼,一個寶藏,什麼時候我缺錢了就可以去尋找,什麼時候我無聊了可以去探險,物質和精神的雙重財富。”

“寶藏這種事情也隻能當成故事說說,你看到過誰真正找到過寶藏了?”保鏢出來力挺老板,“你以為是拍電影啊?知道我們老板是做什麼的麼?影業大亨!想當明星麼?我們老板點個頭,你就可以和大明星一起演戲了!”

“我又不是葉深,對演戲可沒興趣……”莫聽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麥卡/錫不知道那葉深是誰,他隻在意這個戒指,突然之間他好像腦子裏有個念頭,一定要得到這個戒指,再大的代價也要付出:“兩千美元。”

“先生,和這個一樣的一個戒指在索斯比拍賣過。”莫聽一副別把自己當成鄉巴佬的樣子,翻著白眼,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容。

麥卡/錫張口結舌說不出話。

“當時的底價是五萬還是十萬來的?”

“我倒不知道。”麥卡/錫強忍著心中的失落。

“一件十萬的寶貝,我怎麼可能用這麼低的價格賣給你呢。”

“你這個很可能是個假的。”

“假的?”

“是啊!你看,這個眼睛,大而無神,這嘴巴,比例失調,這線條,含糊不清,很顯然嘛,這是個仿製品,當時那個拍賣品之後,我記得有一批紀念品發售,你父親或許就是買了一個,然後傳給你了。”

“真的?可他說是他父親傳給他的啊!”莫聽脫下戒指,上下左右地看,還真的越看越假,臉上滿是不信疑惑驚恐傷心絕望,數種表情走馬燈似地在臉上閃過。

麥卡/錫心中想這若不是真的,這演技可以拿奧斯卡獎了。

“我說的不錯吧!”

“就算這是假的,那你為什麼要花錢買一個假貨?如果你不說清楚,這怎麼說也是我父親留給我的,我可不能拿這個換錢,雖然我要交房租還信用卡,但我可以去賣血,也可以去捐精,還可以去做新藥試驗….但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賣掉父親的遺物…..除非有更強大的理由讓我心甘情願地放棄…”

麥卡/錫一愣,麵色倒是沒怎麼變,隻是低下頭,拿起桌上的餐布擦了下眼角,又粗又硬的棉布擦傷了**。

“真是一言難盡啊!”他唉唉地長歎,眼裏不知何時已經滿是渾濁的淚水,那餐巾布真是太傷人了,誰還在上麵灑過芥末….

“那還是我很小的時候….那是一個非常冷的冬天…….我的父親說要給我帶一個生日禮物…我…”

“行了,大哥,這東西你剛才說多少錢?拿走!我也不聽你說當年了。”莫聽實在看不下去,一邊感慨自己這回犧牲實在是太大了,一邊舉手連忙打斷麥卡/錫剛要進行的獨白。

“既然你知道是假的了,那咱們還是按著五百美元吧!”麥卡/錫抹著眼淚說。

“五百?你咋不說讓我送給你?”莫聽一聽就生氣了,太欺負人了,這兩句話的功夫,咋能這麼跌價呢!又不是中/國股市。

“那不行啊!美/國法律規定不得接受超過二十美元的禮物。”麥卡/錫先是眼睛一亮,接著又麵露難色地搖頭。

莫聽哭笑不得,把戒指脫下下往桌上一丟。

“好吧!五百就五百,不收支票。”

“現金就現金,打收條!”

不知如何這個小小的見麵居然成了一樁生意,看起來雙方都很滿意,畢竟各取所需。隨著交易結束,雙方交談的興致也突然消失,過不一會兒,莫聽就禮貌地告別。

酒店裏,麥卡/錫興致高昂地把玩著那個戒指。

麥卡/錫把戒指站在手上,滿意地看來看去。這戒指可太配自己的手指了,這不大不小不鬆不緊的,最關鍵的,自己才花了五百,但在別人看來就是一百萬美元,至於什麼寶藏不寶藏的,那和自己沒有關係,假的也能扯出寶藏麼,那不扯蛋麼!想到這,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不過想到小布,他頓時收了笑容,就在幾天前,他接到卡倫打來的電話,籌資工作就要開始,在電影圈裏這些人脈誰也比不上他,而那些明星電影人又個個腰纏萬貫,所以卡倫就一下派給他三千萬美元的籌資任務。

三千萬,還是美元,我的天。麥卡/錫拍著自己的額頭。卡倫派這個任務時,難道沒有想過人均籌款額有兩百塊的限製麼!再說了,共/和黨的地盤雖然在中西部,但可不包括加/州,加/州的好多影界人員都是民/主黨人。這可咋整啊!誰都知道共/和黨又稱保守黨,影界人士風氣開放是有名的,兩者壓根兒是格格不入嘛。

麥卡/錫苦惱地坐在沙發上,突然想起來,這事可以讓史瓦出麵嘛,這家夥對影迷們的號召力就比較強。不過比起更可怕的競選組織任務,籌資的事還不算難。

美/國是個聯邦製的國家,這是介於獨聯體那種鬆散的邦聯製和中/國這種統一國家之間的形態。基本上可以把美/國看成是一個多中心的政治結構,美/國並沒有統一的選舉法規定選舉的步驟和格式,於是五十個州竟變成了五十個小王國,每個州都有自己的選舉法。然後,又因為美/國的自由結社製度,各個黨派都可以有自己的選舉規定。於是就形成了錯綜複雜的選舉過程,以美/國雙棍之一的共/和黨為例,各個州的共/和黨在選民登記、資格認定、選舉時間、選票有效性認定、選票與選舉人的綁定等方麵都各不相同。對候選人來說,如果沒有全國範圍內超強的組織能力,根本無法從眾多候選人中脫穎而出。

這事就得讓卡倫、羅夫和阿鮑他們去幹,麥卡/錫頗有自知之明,他是很多年前就靠上小布一家了,後來通過介紹小明星和收集明星簽名和海報又得到了小布整個家族上上下下的歡心。於是伺機舍身從政,居然也混出個州議員的身份。通過這次競選長了見識,也長了資曆,但麥卡/錫並不指望可以更上一步,原因也是他的自知之明,他深知自己底蘊不足,要是沒有後台,最多也就是到這一步為止了,如果要再上一層樓,那就不是靠自己的力量了,就得另辟蹊徑,比如加入到某個陣營裏雞犬升天,混個文化部長是完全可能的事。當然,麥卡/錫心中更理想的位置是中/情局局長或是聯邦/調查/局的局長,這種職位簡直就是打開地下世界的大門,一切曾經的陰謀和詭計都在自己的麵前展開,光是想到獨自坐在書桌前翻看著那些年他們一起追過的女孩的豔照,讀著那些傳說之後的真實紀錄,他就感覺渾身興奮得發抖。

可惜這種興奮被急急響起的電話聲給打斷了。

“總統!”麥卡/錫瞪大了眼睛,房間裏一下就安靜下來。麥卡/錫心中忐忑,克林/頓是民/主黨的,他怎麼會打電話給自己的。難不成是想讓自己找人把他的委屈拍成電影?話說回來,克林/頓現在應該正焦頭爛額吧,那個檢察官叫什麼的好像正在到處找證據證明這家夥把白宮當成了自己的**,準備把他搞下台。

麥卡/錫接起了電話。

“是的,是我,..我??我沒有打電話給你~,,大概是我放在包裏不小心拔過去了,四五個?哦,真不好意思,那還有其它事麼?嗯,了解,男人對這種事都應該更寬容,史坦我不太認識,我們隻是一起吃過飯,他心理有點那個,你懂的。…黨派之爭?不不,我不喜歡這種事,我隻喜歡自己看得順眼的人。是的,我個人挺欣賞你的。哈哈!!是的,你知道,我理解,理解,真的!!!放心,我了解他們幾個,是的,我會幫你帶個話,誰都有可能栽在這坑裏,這時我們得拉一把,下次就是別人拉我們,是的!好!再見!”

麥卡/錫掛上電話,心中暗自得意,想不到陰差陽錯地搭上了民/主黨這條線,還是這麼重要的時刻,自己正好有個大籌碼。這下小布明年就更有希望了。

酒店外,莫聽站在門外張望著,很久沒有過來這裏了,他覺得有必要重新認識這裏的風土民情。

已經是傍晚了,成群的離蝠在遠空飛翔。天氣還算熱,這陣子街麵上流行熱褲,全國的年青婦女都追趕風潮。在街上放眼望去,從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到三四十歲的歐巴桑下身都穿著短而寬鬆的熱褲,這種褲子是全棉麵料,輕薄貼身,彈性一般,夏天穿它,配合圓滾滾的大腿和屁股,簡直把女人的後半生一覽無餘,甚至更加**。這就讓人想起相對論,這些女人上身穿的越端莊雅致,越顯得下身格外那啥,就像上身在天堂而下身已經**在地獄裏。想想看,滿大街的身著熱褲的婦女神情自然,態度放鬆地走來走去是一種怎樣的景像——簡直就是現代的伊甸園。滿大街各色熱褲少女們走來走去,男人的視線像盟軍敢死隊裏麵的衛兵一樣深邃而廣闊。這個時期簡直就是男人的節日。

莫聽長長歎了口氣,不知想起什麼,抬頭看著天。一張紙片在風中飄蕩,由遠至近,一下蓋在莫聽的臉上,原來是張報紙,也不知從何處飛來。他拿下報紙,在中縫裏找到自己要的信息--氣質佳、容貌美,欲覓有經濟基礎和事業心的男子為伴,非誠勿擾,858988。莫聽想了想,掏出手機打了過去。電話很快接通了,他一麵笑容滿麵地說著,一麵慢慢地走遠。

斜陽萬道,長長的身影在大馬路上拖出個奇怪的形狀,風起時分,卻畫出了一絲孤單和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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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州奧斯汀市波克鎮教/堂從來都不是一個很熱鬧的地方。特別在不是禮拜日,人們不常放下工作到這裏。當然這或許是因為這裏的人民風純樸,沒有什麼罪需要向上/帝求恕,也或許是因為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需要向上/帝告解。隻是今天,空曠的教/堂裏沒有點燈,大門緊閉,隻有上方的小窗投下幾縷陽光。陽光在成排的座位間畫出斑駁的光影,空氣中也仿佛迷漫著淡淡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