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沈城蕭瑟(2 / 3)

“這就是你死裏逃生帶回來的那一個椰子麼?”

“嗯!”蕭瑟自從回到家後就把椰子放在窗台上。晚上就放在枕邊,就著夜風輕搖,仿如睡臥在沙灘上,像對待自己的寵物一般。

“破開它吃了吧,我口渴!”老羅笑嘻嘻地說。

“開玩笑,我差點連命都沒了,這個椰子可不一般,你看。”蕭瑟飛快地從書架上拿下一本世界地圖冊,翻開第一頁,對著老羅。那上麵的圖和這個椰子看起來真是像極了。

“原來是個地球儀,可誰會這麼費勁在椰子上刻圖呢?”老羅仔細打量著椰子,又伸手去擦那線條,被蕭瑟一掌拍開。

“輕點,別給摸壞了。”

“又不是什麼好東西,看你寶貝得那樣。”老羅哼了一聲,遞給小趙。

小趙看著老羅指著這人手雕出的地球儀,讚歎不已,又輕輕搖了搖。

“有椰子汁…好想喝一口。”華仔眼裏閃著星星,笑嘻嘻地說,“開了吧!”

“那邊有很多把椰殼做工藝品的,雕什麼的都有,隻不過這個是生的。”

“那大概是別人練習用的吧!”老羅哈哈笑道。

“大概是吧!”蕭瑟若有所思。

“我真有點渴了,讓我喝吧!”老羅從桌上拿出一把小剪子要在椰子上開洞。

“不行。”蕭瑟伸手就去搶。

“別啊,這麼小氣,不就是個椰子麼,我明天還你,再說,你要看的是外麵的,又不是裏麵的。”

“還給我!”

“搶不到啊搶不到,看我背傳,看我過人,看我…”老羅把椰子像籃球一樣在身後轉來轉去,一會傳給小趙,一會又傳給華仔,華仔正要往回傳,卻正好碰上了蕭瑟來搶椰子的手。

椰子失手掉了下去,落在了腳麵上,斜斜地飛向了陽台,在扶欄的下方靈巧地滾了出去。

“哦,出界了……”

“你!你們!”

“不是我,是你碰的。”華仔趕緊否認。

蕭瑟殺人的心都有了,看著它遠遠地彈了起來,蕭瑟的心也跟著高高地彈起又重重地砸下,眼睛卻一刻不敢離開那椰子的去向,隻怕眼睛稍稍一眨就失去寶貝的蹤跡。

在那邊。

四人回頭蹬蹬跑下樓,往著椰子飛出的方向跑去。

幾人在草叢裏翻找了半天,終於在一泡狗屎邊上發現了它,僅僅毫厘之差,好在咫尺天涯,算下來一毫米也讓椰子保持著純淨的心靈,除了沾在殼上的那些灰。

“還好還好,肯定沒挨上!”華仔仔細地看著狗屎的形狀,“你們看這坨屎還算完整!外表圓潤曲線過渡平滑,嗯,這個突起應該是沒消化的骨頭。”

“已經不新鮮了,天熱,都硬了,可能碰上也不一定。”

“椰子這麼重,要挨上肯定得變形了,你們看這邊緣,沒有受到重物撞擊的痕跡。你來聞下這個氣味,是不是比較均勻?這個角度和這個角度有沒有異常的變化?沒有吧!如果有撞破,一定會有比較濃烈的氣味冒出來,對不對?”

三人吵吵鬧鬧,那廂看著已經被磨得有些花的椰子,蕭瑟欲哭無淚。

“洗洗應該可以吃吧?”老羅幽幽地問了一句。

“吃你個頭!”蕭瑟咬牙切齒地回了一句。

“別傷心了,能找回來就不錯了。”

“呀!想起來件事,我媽叫我燒飯,我走了!”拋下一句話,老羅往草叢裏一鑽,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作業還沒寫。”華仔和小趙異口同聲說出話,又相互點點頭,也往草叢裏一跳,使了一個遁地無形的法術跑了。

……

晚上,夜深人靜,蕭瑟皺著眉看著已經被洗幹淨的椰子。心中有一個疑團越來越大。

“椰子!是誰在你身上刻了這個?他有什麼用意?”蕭瑟對著椰子自言自語。

當然是沒有回答的。

接下來的一個月,每天晚上,蕭瑟都會拿著放大鏡,一邊用綿花清洗著被磨花的表麵,一邊仔細地看著圖案上有無異常之處。

有時候他搖著椰子的時候,仿佛還聽到裏麵有什麼顆粒在動。

整整一個月,蕭瑟一邊對著世界地圖,一邊對著椰子,尋找著線索,可惜這椰子表麵的線索實在是太多了,而且……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有用的。

這是?磨花的,還是刻上去的?這裏麵究竟是什麼東西?如果有,那是誰放進去的,是怎麼放進去的?好奇心折磨得他欲仙欲死,形容枯槁。

“我受不了了,椰子,你這麼放著會爛掉,不如打開來,我會把你曬幹,這樣你就不朽了。嗯,就是這樣!”他翻身坐了起來,從抽屜裏拿出一套小工具,小心地拿著一個螺絲刀,從上方的一個小眼處鑽了下去。

通了。

蕭瑟拿過水杯,把椰子倒過來放水,雖然感覺水就在洞的一側,卻因為沒有進氣而倒不出來,蕭瑟又對準另一個眼鑽了下去。

這次水倒出來了,足足有半杯,清涼的香氣透了出來。

奇怪的是,椰子裏還有物體滾動碰撞的聲音。原先沒有聽到這奇怪的聲音,一是因為裏麵有水,減弱了聲響,二是因為誰也不會想到生生的一個椰子裏會有硬物,是的,硬物。

蕭瑟在工具箱裏翻找了半天,做成了這麼個三爪扳手,三支腳結實的紮進了三個小孔中。又拿出鑽子,對著小孔擴大孔徑。

估計差不多大時,他又把裏麵朝外倒。撲哧撲哧,幾個小石子一樣的東西掉進了杯子裏。

“這是什麼?彩色玻璃?這是珍珠?”蕭瑟隻覺得背後沁出一層冷汗。他可不是山野村夫沒見過世麵。地理化學課上也學了不少的科學知識,還有著年輕人特有的胡思亂想的天份。

如果這幾顆黑色和白色的渾圓球體是珍珠,那麼按物以類聚的推理,那幾塊彩色半透明的就不會是玻璃。

如果,僅僅是如果,那幾個小指甲蓋大小的彩色半透明玩意是,鑽石?瑪瑙?但應該不會是椰子的結石吧!那也太搞笑了。這種可能性存不存在?當然存在,牛的結石是黃色的,叫牛黃,人的結石是白色的,通常在腎髒、輸尿管、膽囊或膀胱裏,這可是生理衛生課上說得清清楚楚。椰子是椰子樹的哪個部位呢?想到這,越看這圓球越像是膀胱,裏麵還有水在晃。

還是虧了物理學得不錯,知道礦物質各有其硬度和比重,隨手拿起一個淺黃色帶著尖角的塊狀物,蕭瑟咬了咬牙,在桌上的玻璃一角用力一劃,尖銳的聲音響起,碎屑橫飛。

蕭瑟強忍著要大聲長嘯的衝動。

我的天哪!結合這椰子表麵的地圖,幾乎活生生的一個尋寶圖啊!

好像還有東西,蕭瑟再擴大孔洞,裏麵還有東西,好像比這個孔大得多。蕭瑟咬咬牙,再次把洞挖大,終於,這次倒出的隻有一個黃色的金屬片,好吧,如果其它他不認得,那至少這一個他認得出來,如果這麼重的黃色金屬不是黃金,那他這幾年的書算是白讀了。

不過他還是看錯了,那不是拇指頭大小的金塊,一根棍裝的黃金。和著前麵那些,大大小小一共是九塊。事實上,這九塊並不全是一個大小,除了那五個,珍珠,指頭大小的珍珠。

好吧,隻有白癡才會想到現在拿著這些東西到處去問。關上抽屜,蕭瑟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我好像陷入了一個極大的陰謀之中!”蕭瑟扭過頭對著空氣說道,“差點送了命,還有這些奇怪的東西,哪一個都足以讓人充滿貪欲。”

他突然又打開抽屜,把那個金色的棍子拿出來。在燈光下,仔細地看側麵,那好像看到有些線條,好細的線條,是怎麼刻上去的?他突然醒悟過來,那是被搓成棍的一個金卷,如果展開,那會是什麼?一張金紙?

想要把這個金屬棍子重新展開成一個平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蕭瑟鬥誌昂揚,拿出小鑷子包著紗布慢慢地撬。終於,攤開了一條縫。接下來就容易多了。

半個小時之後,桌麵上放著一張微皺的金屬片。

看到桌麵上有個硬幣,想起一個描紅的遊戲,蕭瑟心中一動。拿起一張紙覆在金色的板上,用鉛筆輕輕描了起來。

這是什麼?一個人孤坐在山上,海邊。

這麵呢?這是什麼圖案。

一陣風吹過,蕭瑟突然把紙翻過來,是反文。

好了,蕭瑟有個好習慣,記錄。他拿著筆把目前所有的線索都寫了下來,推論寫滿紙邊,箭頭線條繞來轉去。一會兒不到,一張紙就用完了。寫完後,他盯著紙看。

推論一:他有錢,很有錢。隨隨便便就把這麼多珠寶裝在椰子裏

推論二:這個人會七種文字,會雕刻,可能是中國人,因為中文在第一行。

這麵是地圖,不過查不到是什麼地方。他想要什麼呢?想要做什麼呢?

蕭瑟仿佛看見那無垠的大海之間,一個孤單的身影,落寞地背倚著血色殘陽。啟示?奇怪,他想啟示什麼呢?

求救!?對。他被關在無名島上,嗯,流浪椰子島。

他很厲害,關他的人肯定更厲害。

要不要去救他呢?拿了別人的錢就手軟啊!拿錢不辦事不道德啊!這說不定是那家夥全部家產了,全拿出來還什麼都沒落著。

地方也不知道,怎麼救啊!好糾結啊!

蕭瑟苦笑看著那椰子,喃喃自語:“嗯,老兄,就算我同意去救你,不過呢,我得先賺錢,總不能把那些東西賣了吧,這裏也賣不出什麼價,讓壞人看到,說不定把我綁架去來個撕票…”

“對了,不用就是了!這樣我就不欠你什麼了,等哪一天我想到救你的辦法,我一定去救你,給點時間啊!

........

“這難道就是暴發戶的滋味?”蕭瑟走在街頭,感覺已經抽離了這個世界,他看著路邊小店,想著自己曾經偷偷數著鋼鏰咽著口水的樣子,現在他卻完全沒有半點想吃的欲望。

反正自己知道有錢的感覺,喝粥也照樣爽!我現在是個富人了,說不定是這個城市裏最富有的人,還擁有一個天大的秘密。雖然說自己富有,不過就可以直接交換的貨幣來說,卻還是少得可憐。蕭瑟心想,沒有人知道自己很有錢,但自己卻有了不同的感受,這算不算心中富有?

他好像聽到有人在叫自己。扭過頭去尋找,正是小店裏的一個食客。

“蕭瑟,過來。”叫他過來的人看著很是眼熟,就是叫不出來名字。

“什麼事?”

“這是什麼?”那人把手往桌上一放問道。

“筷子。”蕭瑟沉思片刻,“準確的說是一根筷子。”

“這個呢?”那人又放下另一支筷子。

“簡單地說是筷子,準確地說是另一根筷子。”蕭瑟答道。

那人點點頭:“汝子可教,那它們倆是什麼關係?”

“一對?”

“錯,當世界上隻剩它倆時你可以把它們叫成一對,亞當夏娃就是一對。不過現在嘛,隻是看來長得挺像的兩支筷子,是不是能成一對得緣份。”他拿起筷筒,把裏麵的筷子都倒出來。

“剛才那兩隻在哪?”他問蕭瑟。

“好了,屁話那麼多,麵來了,吃麵。”胖乎乎的老板娘端了碗拌麵上來。居然也給蕭瑟麵前放了一碗。

大概是看出我有錢了,蕭瑟心想也不奇怪,自己的氣勢看起來至少口袋裏有十塊錢,夠吃十碗麵了。

“不就喜歡個妞麼?”那人呼哧呼哧地吃麵,居然還能說著話,偏偏說的話好像意有所指。

“就喜歡了怎麼樣?”

“亞當夏娃是誰?”蕭瑟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問這麼一句話。

“問什麼問,考試又不考,再說那又是外國神話。”那人吃完了自己的麵,又伸手拿過蕭瑟的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