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取死有道(3 / 3)

徐行當然不會幫馬西諾打這種電話。

呼吸停止了,徐行手肘一挺,像隻收翅的黑鷹一般向著十米下的地麵落去,在腳尖觸地的一刻,身體如同一個精巧的機器用一連串的緩衝和變形把下落產生的巨大的衝力轉化成向前的動力。

他無聲無息地向著三十米外那座十五米高的圍牆衝去,又輕飄飄地踩上了圍牆頂,輕輕一蹬,身體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正好越過了兩米高的電網落在了另一側的牆邊,然後他便像踩著梯子一般用鞋跟輕踏牆麵落下,直到離地隻有五米時才蹬著牆麵如箭般射出,仍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修長的身體在黑暗中翻了一個跟鬥後無聲地站在離牆十二米外的地上,和進來的時候幾乎是一模一樣,精確而完美。

這就是經過十年煉獄的黑殺殺手,這是絕頂智慧和完美身手的最佳結合!

如果不是非得把兩件事一起做的話,如果不是客戶非要看到那個丹尼斯。史克被埋進土裏,那也許誰也不知道這兩個人的死亡有什麼問題!

反正再有問題也不是自己的問題,徐行微笑著,向後麵那座黑暗城堡輕輕揮了揮手,送出一個飛吻,然後在黑暗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六個小時後,......

“唐,您想要現在用早點麼?”馬西諾的廚子在門外輕聲叫著,兩個門衛在他的身邊,他們已經多等了十分鍾了,本來每天馬西諾這個時候都會坐在桌邊看著報紙,等著他們來上班,可是今天有些反常,門沒有開。

昨天那入門通報的門衛已經大聲地叫了起來,他是馬西諾的屬實部下,這種情況他應該第一個出麵查清情況:“您還好麼?”

還是沒有聲音,大家麵麵相覷,都沒有辦法,隻好叫獄警來,因為這個牢房很特別,門可以從裏麵鎖,而獄警雖然沒有鑰匙但有工具。

二十分鍾後眾人打開房門一擁而入,房間裏安靜得有些詭異,那個門衛衝進臥室,驚呆了,大家跟了進來,也愣住了。

基思是在家裏接到報告的,他正在吃著早餐,聽到這個消息他嘴裏的牛奶像瀑布一樣傾泄下來,完全呆住了。

半個小時後,“是怎麼回事?”基思站在房間裏問獄醫,他已經看過馬西諾的屍體,看起來死得十分安靜,除了臉部有些扭曲帶著痛苦狀之外並無異樣。

那隻可憐的花蛾子早就被來來去去的眾人踩得稀爛,卻沒有一個人關心它的生命,問一問它是怎麼來的。

“心肌梗塞!”獄醫搖了搖頭,他慢慢地收拾著自己的急救箱。

“馬西諾有心髒病麼?”基思輕聲地問獄醫,馬西諾是個大人物,他的死亡實在不同尋常,如果沒有個合理的解釋那基思會有**煩,因為他收了博南諾家族不少錢。

“從理論上說,”獄醫想了一下,緩緩地說道,“每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心髒病!”

“什麼意思?”基思不太明白獄醫的意思。

“也就是說每個人都有可能發心髒病,不管他原先是多麼的健康,而且他現在確實是因為心肌梗塞死了,從各方麵的情況來看,這合乎情理,”獄醫上下打量著基思,露出一絲詭異的神色,低聲說道,“否則他的死因是什麼?謀殺?”

基思恍然大悟,他看著這被布置得像個高級酒店公寓的牢房,再想著自己的銀行那筆存款,臉上的肌肉一陣抽動。

“如果真的存在謀殺,那殺手應該是心髒病!”獄醫輕聲笑了笑,接著說道,“要知道,心髒病可是今年美國醫學會公布的威脅美國人的十大殺手之一。”

“謀殺?殺手?”基思用力晃了晃腦袋。

“通知他的家人吧!”獄醫慢慢地走出了牢門,隻留下基思在那裏緊緊地看著已經冰冷的馬西諾。

“馬西諾死了!”基思迅速通知保羅。

“死了?!!”正在床上補覺的保羅一下就變得睡意全無。

“馬西諾死了!”基思放緩聲調,一字一頓地說道

“發生了什麼事?”保羅也冷靜下來。

“醫生說是心肌梗塞!”基思平靜地說道。

“他有心髒病?”保羅發出了疑問。

“從理論上說,”基思沉默了一下,緩緩地說道,“每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心髒病,要知道,心髒病可是今年美國醫學會公布的威脅美國人的十大殺手之一。”

保羅好半天沒有說話,他隻是想著怎麼對阿琳達說起這件也許會讓她悲痛萬分的事。

“喂!你還在麼?”基思叫了一聲。

“發生了什麼事,你要詳細地告訴我!”保羅對著電話說道。

“這一段時間我們按著他的要求布置了那個房間,馬西諾住得雖然不是太滿意,但也沒有太多意見,你知道這種事總是很為難的!”基思說道。

“嗯!”保羅輕輕從鼻子裏發出一個聲音表示自己在聽著。

“昨天司法部有人來檢查,和馬西諾見了一麵,好像是要向馬西諾問些情況,馬西諾不肯說,而且好像很生氣,後來那個人就走了!也許馬西諾是被氣死的!”基思慢慢地回憶。

“司法部?”保羅和司法部打的交道也不少,他知道馬西諾這個案子司法部一直很關注,“知道什麼事?”

“不知道,那個人叫威斯基。華盛頓,是個聯邦檢查官,”基思說道,“他還帶走了丹尼斯。史克。”

“丹尼斯。史克是誰?”保羅有些不明白。

“關在這裏的一個犯人,他殺害了一個婦女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屍體,那個檢查官是帶他去找屍體的!”基思說道。

“好了,我半個小時後再通知你!”保羅掛斷了電話,又揉了揉眼睛,咧了咧嘴,又撥通了阿琳達的手機。

手機很快地接通了。

“喂,阿琳達,我是保羅,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保羅的臉上滿是悲痛,“你的父親因為心肌梗塞昨天晚上去世了!”

電話那頭傳來重物落在地毯上的悶響,保羅對著電話大聲叫道:“阿琳達!你沒事吧!”

兩個小時後。

一架螺旋式二十座私人雷神飛機靜靜地停在拉斯韋加斯郊外一座巨大別墅的私家停機坪上,隨時等待飛往科羅拉多州的聯邦監獄,去接回馬西諾的屍體。

一輛黑色的殯殮車這時也開進了機場,直接停在了飛機的邊上,四個壯漢抬下來一具兩米長一米寬八十公分高的棺材,這個原本通體黑色的不祥容器現在已經被鑲上了亮色的金邊,顯得華貴異常,看來是定製的,隻不過好像做得太快了點,......

四個壯漢小心地把棺材抬在肩頭,慢慢地送上飛機,機艙裏,駕駛員和副機師在幫著把這個巨大的木盒子固定在地板上。

這時一輛長長的黑色林肯車慢慢地開了進來,中排車門打開,一個戴著墨鏡的壯碩大漢走了下來,他警惕地看著四周,然後一手拉開後排的車門,又出來一名幾乎是同個模樣的黑衣大漢,他站在車門的左邊,警惕地望著機場四周,然後才對著車裏輕聲地說了幾句話,可能是說現在是安全的。

車裏的人先是伸出一隻黑色的古奇高跟鞋,接著是一隻包著黑色絲襪的小腿,曲線曼妙誘人,接著是另一隻鞋,另一隻小腿,然後阿琳達從車裏鑽了出來,高挑的身材窈窕動人,一襲薄紗黑衣在風中飄飄灑灑,胸前是深V形的開口,露出瘦削的鎖骨,長長的黑發已經盤起,上麵罩著黑紗,頸後耳邊的細碎發絲雖然被風吹得有一些亂,反倒更增魅力,她蒼白的臉上戴著墨鏡,黑裙上別著一支銀色胸針,針上夾著一朵小小的白花,完全是一副服喪的模樣。

而她身邊那兩個身形壯碩的保鏢也是全身是黑,甚至連印堂都冒著黑氣,他們迅速地登上了飛機。

飛機開始發出嗒嗒的響聲,兩側機翼上的旋翼開始慢慢轉動,接著越來越快,轉成了一個水潑不進的大圓盤,這時在正麵看去居然能看到倒轉的光影,飛機開始沿著跑道飛快地滑行。

半分鍾後,雷神帶著這群奇怪的人和那個昂貴的棺材飛上了藍天,徑直向著東方飛去。

十米長的座艙原本可以坐上二十個人,現在座椅全都被拆去了,隻有靠著機身放著兩排真皮沙發,顯得相當寬敞,地上鋪著米色的暗花地毯。

沙發當中相隔不到兩米,卻正正擺著那具黑色的棺材,它被牢牢地固定在地板上,莊嚴而肅穆,雖然現在這裏麵還是空的,但並沒有影響它那種可以讓人保持安靜的神奇力量。

阿琳達一個人倚在沙發裏,鞋子已經脫去了,兩條小腿並攏著放在身下,一隻手托著下巴,對著對麵舷窗外的天空發呆,寬大的墨鏡擋去了半張臉,誰也不知道她在看些什麼。

兩個保鏢在靠近駕駛艙的吧台邊上安靜地坐著,靠近尾艙的兩排沙發上坐著那四個抬棺的大漢,他們的中間就是那具棺材。

沒有人說話,隻有飛機馬達的低沉噪音,機艙裏的氣氛顯得十分的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