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就平平淡淡,這些人來也好去也好,無所謂,反正已經有太多中國人在這裏花錢了,聽說中國現在有錢了,那就支持下經濟發展落後的國家,也顯示一下那什麼泱泱大國的責任感!
徐行還知道四年前那場波及東南亞的經濟危機起於泰國,而那個國家金融危機的導火索就是銀行官員出逃帶走大量現金,隻是不知道現在的危機又會什麼時候暴發出來,但不管怎麼樣,暴發也好不暴發也好,都和他無關!
徐行搖搖頭,開始打量自己的這個房間,這是一個簡單的商務間,洗手間小小的,臥室和客廳連為一起實為一體,靠裏側是一張大床一個床頭櫃加對著床的一個電視桌,桌上有電視桌上有冰箱,前麵有兩張單人布沙發放在窗邊,沙發前有一個方形的木桌,上麵有一個煙灰缸和一小盒火柴。
徐行走到窗前,把行李箱放在沙發前的方形木桌上,他重新打開箱子,先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
檢查的結果是:除了看起來被人家至少翻看過兩遍之外沒有什麼異樣,東西也是沒多也沒有少,說沒有多也不對,多了一封信和三根頭發,其中一根屬於一個男人,另兩根屬於一個女人,這樣看起來衣服還被人試穿過,希望沒有被當成其它東西用過,......
徐行輕輕歎了口氣,他拿起那封信,信封上寫“乘我車子的黑大衣先生親啟。”這幾個字的是女子他更可以肯定了,因為這封信上還有一絲淡淡的香水味,這種香水雖然不算高級卻也不太差。信沒有封口,徐行輕輕地看了一眼,裏麵是厚厚的六張紙,還有若隱若現的墨粉的味道。
抽出信紙,這裏麵果然有五張紙是複印的材料,另外第一張則是仍是那個女子的筆跡,但內容卻是那天自己乘車後所發生之事,看來信是來自那個叫任平的司機的沒有錯,不知為何他不自己寫,徐行第一眼就得出這個結論,這個寫信的女子與他必定有著親密的關係,也許就是他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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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好:
您把箱子落在我的車裏,那天我在那個地方等您回來取它,但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沒有等到您回來!實在沒有辦法,我想起您那天說過會去民政局,所以我在周一也到民政局等您,但您還是沒有出現,我隻好把箱子帶回到上海,因為箱子上有個標簽,我就把它送到機場失物招領處,我想您什麼時候回國的時候也許就會拿回它!
另外,因為我在民政局等了一整天,閑著沒事,我就替你打聽了那幾件事,結果不太好,新華孤兒院在八年前一次失火時死了不少人,聽說有好幾個院長也因為救火犧牲了,院裏的全部的檔案也不見了,後來剩下的人也已經轉到了另一家叫南*京*市社會福利院,民政局裏的資料根本不全,我隻查到那次火災的調查報告和火災裏死去人員的基本資料,希望對你有幫助,資料附後,請閱,請節哀!
徐行靜靜地看著信,臉色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心裏卻是越來越涼。
他翻到後麵幾張紙,那個名單上林院長是第一個,她是第一個發現失火的,也是她帶頭衝到宿舍去救幾個還在熟睡的孩子,然後就再也沒有出來,當時在火裏犧牲的還有兩個副院長,書記和幾個值班人員,孩子死了五個,失火原因據稱是因為停電時有人在房間裏點蠟燭看書........
徐行深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他的胸口已經如被萬噸巨岩壓得無法透氣,一種憤悶憋得他不得不用嘴來幫助自己呼吸,淚水已經奪眶而出,順著臉龐流了下來,他扔下手中的信紙衝進浴室,一腳踩進那浴盆裏,飛快地把出水噴頭擰開旋至最大,......
數十道細細的激流噴射而出,重重地打在了他的頭上和臉上,晶瑩的水流瞬時已經把他臉上的淚痕衝得一幹二淨,水流也打濕了他的厚長大衣,泥濘的髒水順著衣角流在了缸中,把那雪白的瓷麵染得黑黃,接著大片的水流不停用力地衝刷著這方圓不到兩平方米的小小池塘,那大片帶著泥沙的髒水又從那旋塞裏排得一幹二淨,......
徐行用力抓住領口一扯,一陣尖銳的布帛撕裂的聲響夾雜著一連串鈕扣繃裂的聲音,那原來結實得可以當成風帆質料的大衣已經變成了兩片不成形的破布,原本掛在這個世界上最高級的專賣店最尊貴角落的身份象征現在隻是地上兩片沒有人會多看一眼的破布片,那一排十八個黑色的鋼扣在這狂暴的力量下與它們的牽掛分崩離析,在瓷石質地的浴缸及地麵的多次碰撞中發出了一連串清脆而悲傷的樂聲,黑色的圓扣灑得一地都是,......
那三年的相依為命的艱難歲月,那記憶中的美好和不美好的過去就真被這樣的烈火完全焚去了麼?
徐行在激流中慢慢地跪了下來,閉上了雙眼,這混著淚水的激流也濕透了他全身,冰涼的感覺順著肌膚飛快地向著全身漫延,但心中那股憤悶和傷感卻仍如黑色的地獄之火般雄雄不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