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酒其實是一種毒品,不過人總是要死的,有人覺得泡在酒裏死比較有趣,上帝保佑這樣的家夥擁有一缸福爾馬林水!”杜爾夫在胸口飛快地劃了個十字。
“用糧食來釀酒在很多時期都是非法的,因為這違背了一些道德準則,有些人在挨餓,而原本可以用來裹腹的大米卻被製造成了酒,知道這個過程浪費了多少能量麼?嘿嘿,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會把酒分成道德的和不道德的兩種,用水果製造的,前者,用糧食釀造的,後者。”
“當然了,你要學的其實是人體對不同酒的反應,我總結了一下,大概有這麼十萬八千種,你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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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要變天了!”身後傳來傑克的聲音。
徐行頭也不抬地雕著手中的石塊。
“還是她?”
“嗯!”
“這些年來,你已經雕了不下一萬個了!能不能換一個題材?”
“不能!”徐行冷冷回答。
傑克聳聳肩,這是他意料中的回答。
傑克無聊地望了望天空,那裏正有隻巨大的皇家信天翁在海風中滑翔,羽毛潔白如玉,隻有翼尖和尾端略帶黑色。它緊挨著海浪掠過海麵,一下子直上雲霄,轉眼又急墜而下,或在空中繞著巨大的圈子。
“這家夥怎麼會到這裏來,莫非最近有船到過這裏?”傑克呐呐自語。
信天翁突然向這邊俯衝下來,消失在崖下。
徐行突然站起,走到崖邊一躍而下,傑克一呆,衝到崖邊,向下望去,隻有怒海狂濤,還有紛亂的海鳥。
徐行卻從另一側翻了上來,手中抓著那隻信天翁,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法,那巨大的鳥在他手中一動不動。
“午餐?”傑克好奇地問,“你該不是想嚐嚐來自新西蘭的美味吧?”
徐行充耳不聞,隨手抽出一條項鏈,一扯兩斷,先從石雕後的圓洞中穿過,再圈成環,往信天翁的脖上一套。
“去吧!”徐行一揚手,信天翁應聲而起,遠遠地飛了出去,在空中長。這種鳥的飛行能力極強,能夠毫不費力地隨風起舞,在狂風巨浪中如閑庭信步般滑翔,也能夠在一個月內飛越大洋,如果它們願意的話。
有些人喜歡在樹下埋下許願瓶,給自己留下一封信,多年之後再挖開,重讀過去。而有些人喜歡在大海中放下一個漂流瓶,那裏麵裝著給陌生人的信息。前者是怕遺忘過去的自己,後者是怕被世界遺棄。
而徐行,隻不過是放飛一個希望,盡管它是那麼地渺茫。
傑克默不作聲地看著這一幕直到信天翁遠遠地飛離了視線,他才長長吸了口氣,看著岩下的怒海。
“多美!”
“是很美!”徐行輕輕歎了口氣,留戀地看著那信天翁消失的天邊,隻是他還有功課要做,無法再欣賞這美景。
看著徐行慢慢走下崖頂,消失在樹林中。
傑克突然拿出一柄黑色的刀,從光滑的地上斜劈起一片石塊,低著頭,飛快地刻了起來。
一封遲來的信,也遠比永遠不到的好。
“爸爸!”
他衝著大海大聲喊著,然後用力把石片拋了出去,呆呆地看著它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消失在大海中,然後仿佛耗盡了力氣般跪坐在地上,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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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隻是狠狠地一拳砸進了身旁的樹幹,眼眶卻有些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