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稿費就是天啟的第二層意思,你拿了我的錢說話時就會要考慮一下再說,沒見誰專門反對不斷給他錢的人除非這人瘋了。就算你是個天生正義感特強的人,拿了我的錢也一樣反對我不誤,那麼你說起話來肯定也會委婉一點沒那麼多刺。俗話說文人相輕是天性,平時沒事時還要邀一群人賦詩鬥詞爭個高下,時間一長每個人拿的錢不一樣多自然會不舒服,到時候內部肯定不會像以前那麼團結,分化瓦解他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天啟一直也對東林黨在朝中獨大心有芥蒂,這也是為什麼允許溫體仁和周延儒等非東林黨人進政務院的原因,花園裏都是一種顏色的花看起來也不好看。天啟知道高攀龍、劉宗周等人對朝廷的忠心不容置疑,但是對那些後來者卻不是太放心,就算是錢謙益他都不那麼放心。很早以前就有人懷疑錢謙益在科考時有舞弊行為,雖然沒有足夠的證據確有其事,但是一個敢於冒殺頭之罪火中取栗的人,無論如何是不值得信任的。
用名為餌使其內部變得不再那麼和睦,以利為器使其意誌變得不再那麼堅決,但是還要依靠他們利用他們把他們團結在自己周圍,這就是天啟想了很久想出的辦法。以前魏忠賢也知道東林黨的危險性,對付的辦法是無情打擊嚴厲鬥爭,這是為了莊稼對付雜草的辦法,天啟認為這辦法不可取。對大明來說東林黨不是雜草,隻是一群不怎麼受控製的治國能手,把這些能手變成幫手而不應該把能手全部鏟除,那樣做對大明沒有一點好處。
本來這是一個絕妙的辦法,給你地方施展才華又給你增加一些收入,怎麼說東林黨人都應該感激在心而不該不滿,但是萬事都有想不到的地方,劉宗周和黃尊素這些鐵杆居然一下子就看到其中危害,著實讓人感到他們的嗅覺和警惕性驚人。高攀龍開始也從心裏反對,但是經過天啟的勸導後就變得不再那麼堅持,除了天啟的勸告外恐怕也有他經常跟外人打交道的原因,跟劉宗周這種隻醉心於學術研究的書呆子要知道隨和變通一些。
天啟知道萬事不能做得太直,向東走的人想回頭向西走,最好先向南或者向北轉一下,如此一來才會顯得自然一些。他想了想對劉宗周說:“劉大人的擔心很有道理,但是隻擔心是沒有用的不如我們慢慢試一試,劉大人隻擔心給的報酬多了會讓人改變心性,不如我們先給很少一部分,當大家覺得需要增加了我們再增加稿費標準。幹脆這樣如何,一開始給多少還有以後該不該增加,這些事都由劉大人和黃大人來定如何?”
見天啟作了退步,也不像開始那樣威脅要跟其他人合作,劉宗周和黃尊素相視一笑然後同意了天啟的要求。旁邊的高攀龍和徐光啟見如此也露出滿意的樣子,隻有信王心中不以為然,臉上雖然平靜但心中卻想到天啟絕對不會就此罷手,換了他自己也不會如此。
果然如信王預料的那樣天啟說道:“開始說了五五分成不會變,你們嫌分的錢多可以讓信王收暴利稅收走,將來你們需要錢了再增加一些意外收費就是。”
天啟的意思就是我給了你們錢的,是你們自己不想要那麼多那就交到戶部去,每次分的錢從你們手裏經過一次然後流走,我就不信時間久了沒有人心中不生出不甘心的想法。就算今後你們東林黨內部有了紛爭,怪的人也絕對不是我而是你們自己,無論如何用錢來讓你們內部生隙的做法我已經做下了,主要看你們能堅持多久。堅持得久是你們有種我心中佩服,多做事少拿錢是你們自己要的跟我無關,最後堅持不下去自然有人來找我,到時候我們再說。
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信王笑嘻嘻地說道:“皇兄這麼做戶部又可以多收稅了,今後真像皇兄說的那樣各省都辦報紙,隻要生意還是這麼好那真會是一大筆收入。”
天啟說:“今後的事今後再說,既然定下來規矩就按規矩辦,你們先去把民選官的試驗做好,每做一步都要記錄一步,最後拿來給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