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在乎的就一個(1 / 2)

蕭家別墅,位於桑堤亞納小鎮最靠近渾河水邊的臨水別墅區,這一片建築不同於小鎮整體的西班牙建築,彼此相隔很遠的幾棟小樓猶如恬靜悠閑的西方中世紀古城,明顯帶有濃重的意大利托斯卡納建築特色,在晴朗的夏日搬一把椅子坐在河邊品一杯香濃的黑咖啡,施少暄相信足以品味出最純正的地中海式休閑方式,這也許就是這幾棟別墅最大的賣點和買點。

A8剛剛拐進每棟別墅獨享的林間小道,施少暄抬眼便看見別墅大門前停靠的一排排在市麵上很難見到的奢華汽車,最強悍也最霸氣的凱迪拉克凱雷德停在緊依路旁的一個車位上,長發、頹廢,像個西方貴族一樣的少年倚著車身在吸煙,迷蒙的眸光淡淡掃了一眼緩慢駛來的A8,隨即就毫無興致的眯上眼睛仰頭吐出個眼圈,秀雅的臉頰淡淡的掌痕充分的證明進口的祛瘀藥膏與它的售價成正比的顯著療效。

車子停到軒轅尚逍身旁,啟車門走出的施少暄含著笑淡淡道:“一個不滿二十的小屁孩偏要矯情的學成熟男人的那種滄桑的姿態,東施效顰貽笑大方,這話我不是第一次跟你說吧?”

軒轅尚逍瞥見他的身影,臉上露出一抹雀躍,拋掉吸了半截的香煙,苦笑道:“這玩意抽了這麼多次,感覺一次比一次難受,看來我還真不是吸煙的料,是不是有點不夠爺們氣?”

施少暄走近拍拍他的肩頭,然後以最優雅的姿態點燃一根煙,吞雲吐霧中笑道:”如果爺們氣僅僅表現在抽煙和喝酒上,未免太淺俗了,老實說,在張記酒館你甩出那記大嘴巴時特爺們,很有氣勢。”

軒轅尚逍錯愕,半晌,羞赧的笑笑,然後,很仔細的研究施少暄的吸煙姿態,對他身上價值不菲的訂製西服,卻沒有投上半點興趣的眼神。

“怎麼不進去?”施少暄凝視著他沉迷的視線有趣的笑了笑,道:“不要告訴我你是專程站在冷風中等我。”

站直身體,軒轅尚逍深深吸一口冷氣,拍拍有些凍僵的雙頰,搖頭道:“不要那麼自作多情,事實上我對裏麵的那些虛偽的應酬和寒暄沒有半點興趣,像個化妝舞會,每個人都帶著麵具示人,女人忙著互相攀比,男人忙著爾虞我詐,沒勁。”

施少暄拍了一下他的頭,凝視著普通人注定一生可望而不可及的華麗建築,眯起眼睛道:“這麼小的年紀哪來的那麼多憤世嫉俗的感悟,這世界上除了嬰兒,誰不是戴著麵具為人,處事,所以說你還需要錘煉,當你有一天懂得觀人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心揣摩的道理時,才意味著你真正的成熟了,事故了,現在,你還差得遠。”

軒轅尚逍挑挑眉毛,沒有出言反駁,他這種出身的人,很多事,很多道理,接受起來要遠比普通的同齡人快得多,經曆過的,看到過的和接觸過的人和事,也遠非出身平常的年輕人所能想象,對施少暄的話,他領會起來並不困難。

拍拍他的肩頭,施少暄拋到煙頭,道:“進去吧,不要因為自己的反感最終將自己孤立起來,有些人,有些場合,該見得,該去的,就一定不要裹足不前,否則永遠會徘徊在圈子之外,距離核心遙不可及,被邊緣化,很容易最終淘汰出局。”

軒轅尚逍點點頭,上下打量一下他,笑道:“你今天穿著很張揚啊?當然,除了鼻梁上那副眼鏡,太不搭調。”

施少暄舉步走向蕭家別墅的大廳,聳聳肩,道:“原因很簡單,今天我就是刻意要做一隻張揚的開屏公孔雀。”

軒轅尚逍一怔,隨後有趣的笑起來,興致盎然的追隨著施少暄走向大廳。

蕭家別墅中國古韻盎然的奢華會客廳內,三三兩兩的紅男綠女在金字塔頂層的大集團裏,又區分出相互涇渭分明的小圈子,然後在自己的小圈子裏,像軒轅尚逍說的那樣,戴上最厚重的麵具,或吹捧,或針砭,或攀比,能混到這一層麵的人物,多半習慣於將自己的真實情感隱藏在麵具下最隱蔽的角落,試圖觸摸一下,太難。

蕭伯顏一身蘇絲的大紅唐裝,手中端著半盛紅酒的高腳杯,嘴角掛著淡淡的淺笑,周旋在各個小圈子之間,談笑風生,彰顯出不俗的交際手腕,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和心理,這麼多這座城市中名副其實的頂層階級能夠出席這個酒會,本身就說明了蕭伯顏非比尋常的影響力和深厚的人脈關係,即便是視他為敵人,無疑也是一個可敬可歎的對手。

施少暄沒有心思去打擾他的交際應酬,靜靜的走到藏書琳琅的紫檀木書架前,眼神在大廳掃了一眼,瞥見軒轅青涯坐在廳角的假山盆栽旁同三個麵相迥異的中年男子談笑甚歡,指間一如既往的夾著點燃的香煙,半眯著雙眸側耳聆聽同伴的言語,偶爾嘴角浮現一抹清淺的笑意,似乎有些漫不經心,迎上施少暄的視線,含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