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堤亞納。
這座城市最上品的地中海風情別墅群,最令人歎為觀止的是整個西班牙質感的別墅小鎮,以一種最融洽最自然地方式鑲嵌進了城北棋盤山千年原生態景區內,沒有半點破壞原有環境和生態的突兀感,建築、森林、和渾河水融合的天衣無縫,自然,靜謐,遠離都市的喧囂,在廣袤園林和天然氧吧的庇護下,捍衛著一個頂級階層應有的矜持和身份,幽雅的氣質,浪漫的格調,最大化的淡化了小鎮居民的一身銅臭氣息,對那些真心向往品質、品味和優雅生活的富人,相當於一塊洗滌俗心最佳的聖地。
施少暄緩步循著山路走在依然一片綠意的鬆柏之間,對小鎮的布局和與環境的相協統一,心頭讚賞歎服,正向他對蕭伯顏所說,現在做生意,賣的不再單單是商品本身,能夠攫取更大利益的往往是與商品搭調的內涵、格調和文化底蘊,這一思想放到房地產行業更加立竿見影,聰明的房地產商不會在房子本身上下大功夫,而是將更多的心思放到社區的環境和格調上去精雕細琢,抓住某一方麵的吸人賣點,就意味著抓到了賺錢的黃金點。
他身後,一輛豪華的奧迪A8慢慢的相隨,在徳係商務車的三大豪華品牌中,施少暄最欣賞奧迪,奔馳太過於古板穩重,而寶馬又趨向於張揚和高調,內斂低調而又不失莊重豪華的奧迪就成了他的不二選擇,其實近些年為了迎合市場攫取利益,奧迪品牌也有意無意間向漸漸成為消費主流而又更注重另類和新潮的80後、90後傾斜,家族中就不乏TT、R8這種更靠近寶馬高調理念的跑車新貴,與寶馬家族的Z4一樣,漸漸成為了追求刺激和享受激情的年輕一代的新寵。
看看手腕上的PIAGETALTIPLANO腕表,指針剛好指向十一點一刻,揉著後脖頸,施少暄停下了腳步,後方的A8緩緩地停靠到身邊,啟開後車門坐進去,施少暄的表情難得的閑適下來,對即將到達的蕭氏酒會,他充滿了不為人知的期待,或者說是陰謀,在軒轅青涯身上,他踏出了第一步,現在,將在蕭慕晴的身上努力踏出第二步,雖然並不喜歡這種陰詭的算計和見不得光的手段,但為了自己的生存權利抗爭,似乎也無可厚非,而他,本質上也並非是一個固執偏執的人,殺手,其實往往需要更多隨機應變的本事。
司機是一位如同曆經幾世沉浮的老人那樣麵貌滄桑的男子,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下,壯碩的體魄卻足以令紅街酒吧那位猛男魯七產生警惕感,腦後一道長長地傷疤因為發絲的稀疏而愈發明顯,令他的整個人充滿了彪悍殘暴的味道。從後視鏡瞥了一眼穩坐在後排座揉著脖頸的施少暄,司機嘶啞的聲音令人皺眉,道:“那位英國保鏢的那記殺拳的重擊,後遺症又複發了麼?”
“複發?”施少暄揉著後脖頸苦笑道:“由始至終就沒痊愈過,何來複發?”他的後頸在一次目標是一位英國子爵的暗殺任務中,由於對英國貴族的內幕和實力估計錯誤,簡單的認為子爵周圍的八名大漢就是保鏢的全部而悍然一記,結果被隱藏在側的四名西方世界最頂級的保鏢圍在當場而陷身危局,雖然最終仍然憑借破釜沉舟的冷絕手段用雪芒的刀鋒飽飲了那位地位尊崇的子爵貴族的鮮血,但奢望全身而退顯然不現實,後脖頸硬挨的一記威力和力道都驚世駭俗的殺拳後,為逃離現場獲取了難得的一線生機,代價就是整個後脖頸脊椎偶爾的隱隱陣痛,相對於出道前那段不堪回首的魔鬼式優勝劣汰的訓練方式,這點小傷顯然微不足道,為了區區幾個生存的名額,在訓練中他受過的傷和殺過的競爭者比他出道後要多出十幾倍。殺手,就要像野獸一樣殘忍無情,否則最終受傷和淘汰的就是自己,這是那位可以將刀捅入在地上哀嚎痛呼的失敗競爭者心髒的冷酷教官最經典的格言,施少暄直到如今仍記憶猶新。
司機歎息一聲,平穩而緩慢的驅動車子,每個殺手的背後都會有一名守護影子和護身仆人,這可以視作殺手隱藏在暗處的壁虎尾巴,在每一個九死一生的危機時,做為隨時可以拋棄的犧牲品而為己覓得死局中的一線生機,而對於守護影子和護身仆人來說,從一開始就需要有隨時麵對死亡的覺悟,這是殺手界最合理而又最殘酷的行為準則,對守護影子和護身仆人,不存在公平不公平的說法,因為一個耗費大量人力和物力訓練出來的殺手本身的價值不是他們這種廉價的犧牲品可以媲美的,對於他們來說,唯一的幸運就是在訓練中不會像殺手訓練那樣隨時充斥著來自同伴的死亡和殘忍的陰影,但他們的悲慘命運卻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
施少暄也不例外,如果有必要,他並不介意用司機夏虎和靜竹的死亡來換取自己生存的機會,雖然對兩人無法割舍相伴十幾年的情分,但他可以用雪芒的刀鋒毫不猶豫的割破訓練中曾經三年睡在上鋪兄弟的喉嚨,他也可以不皺眉頭的拋棄那些舍己為人的可悲同情心和善良欲,代價太大,他不願也不屑於假裝清高的去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