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明日要啟程嗎?”陸安走進房間,輕聲詢問。
出城後要經過兩個小鎮才能抵達下座城,“明天天一亮就出發,天黑前趕到下座城住宿,再休息兩日。”
“王爺不急著回去了?”
劉璟彥輕輕一笑,一絲難解之味,“急,但要緩。”
皇宮,太子宮
劉璟榮的寢殿中充斥著難聞的藥味,靶場騎射時,馬突然受驚將他甩下馬背,腿撞在了圍欄的木樁子上,可這飼養了三年多的馬兒竟還調頭來踩他,實在令人想不通。
李唯京親自來照拂太子,早晚請脈,每天換藥。踩踏的那兩下看似很重,甚至吐了兩天血,但其實最重的傷在腿上,李唯京還在觀察情況,沒敢將實話和最壞的結果說出來,但隨著內傷漸漸好轉,太子心裏也有了幾分揣測。
聽了小太監的回複,劉璟榮陷入了沉思,舉薦劉璟茂!他自然是想撈到這個出風頭的機會了,雖弓箭方麵差了一些,但如果用剩下的日子勤加練習也會有所提高,可為何弟弟要推薦他呢?
“殿下,您該服藥了。”祁幼琳手捧藥碗,溫度剛好。
劉璟榮的心思還沒轉過來,木然地接過藥碗喝了下去,苦澀的味道將他的思緒帶回,臉色異常難看。喝了兩口水,漱漱嘴裏難聞的味道,劉璟榮拉著妻子的手,往綁著繃帶的左腿看去,“都怪我太不小心了,也不知我的腿還能不能好......”
“當然能,肯定能!”祁幼琳強忍著淚水,緊緊握著劉璟榮的手,“有李太醫高超的醫術,這點腿傷不算什麼,殿下您可不能說喪氣話,您是太子,是未來的儲君,怎可因一次意外就灰心!”
劉璟榮也不想灰心,可他的腿這兩天怪怪的,疼痛減輕了卻好像沒什麼知覺似的。太醫說是骨頭斷了,所以用木板將腿骨固定起來,不能動所以知覺也就麻木了。
盡管劉璟榮不太懂醫術,但他還是覺得李唯京的神情似乎很沉重,並不像他說得那樣隻是時日問題,這條腿該不會廢了吧?
徐皇後不知何時站在寢殿門口,看著兒子沮喪的神情,心中痛難自抑,這當真是飛來橫禍嗎?
自從太子劉璟榮受了傷,宮中總是彌漫著一絲哀傷,一絲沉重,皇上終日愁容鎖眉,皇後更是心痛擔憂,老太後那都好幾晚睡不踏實覺了,每天都把李唯京叫來詢問一番,卻仍是不放心。
不過太子這一傷,很多人的眼睛都集中在了劉璟茂和劉璟桓身上,一來他二人有可能代太子出賽,二來他二人都在都城。劉璟茂幾乎一天一去太子宮,不僅送來大量補品,還幾次三番叮囑太醫務必治好太子的傷。
而劉璟桓比起他來就顯得過於平靜了,太子受傷當日和次日他都在,之後就沒再去過,而是天天都在坤和宮。劉璟桓有自己的原因和想法,他不想因頻繁的探病而影響太子休養,而太子受傷最心痛的莫過於皇後,此時正是需要安撫和寬慰的時候。
“母後,您去太子那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劉璟桓剛來一會兒,聽宮女秋荷說徐皇後也剛離開一會兒,沒想到就喝了兩口茶的工夫就回來了。
徐皇後輕輕一聲歎,“剛吃了藥,讓他休息會兒吧。”其實她在門口看到兒子那般愁容,根本就沒進去。
“有李太醫在,太子一定很快好起來。”劉璟桓寬慰道。
但願如此吧!徐皇後這能這麼想了,畢竟李太醫的話有些猶豫,隻是沒有明說,那木板至少要綁三個月,能恢複成什麼樣得看拆了木板以後,現在都還是未知數。
“璟彥這兩天就應該回來了吧?”劉璟桓算著日子說。
提起小兒子,徐皇後更愁了,“好像還有四天的行程。”
唉,這孩子怎麼到了門口卻越走越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