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問沒有回頭也知道是魚璞玉出來了。
“達賴?是掌櫃的名字嗎?”
魚璞玉拍打著自己的腦袋以驅散酒醒後的頭痛,不過在聽見何天問的問題之後卻是笑著感慨了起來。
“是啊!這個名字可是出名得很,想當初他的名字可是響遍八荒的,他可是三十年前被稱為最有可能繼承佛國娑婆的佛子,一身深不見底的修為讓得他當年的風頭可是一時無兩啊!”
“然而他現在卻是當了個客棧掌櫃和廚子?”
魚璞玉看著在人海中摧枯拉朽的掌櫃又是一聲哀歎:“我跟你說,你可別與他人亂嚼舌根!”在見得何天問頷首應下之後,魚璞玉方才將老掌櫃的來曆一一道來:“這不是違了教旨,戀上了酒肉嘛!想來也是可笑,當初好好的一個有著大好前途的佛子竟會在嚐了一頓素齋宴之後說是恍然大悟,之後更是棄佛從廚,他深知自己罪不可赦,已然無法回頭,但又舍不下對廚道的追求,方才遠走他鄉當上了一個小小的客棧掌櫃。”
何天問一陣錯愕,原以為自己的經曆就夠戲劇性的了,不料他人的也是不俗,想起一路上遇見那形形色色的人,在看著那年邁佛子的背影,不得不感歎林子大了,真的是什麼鳥都有啊!
老掌櫃站在人海的中間,他四麵八方隻剩下苦苦悲鳴的打手,傲世獨立,所向披靡,大家風範更是一覽無遺。
呸——
一個手持著狼牙棒的“正菜”用蔑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老掌櫃,似乎對後者很是不屑一顧。
“就這麼一個糟老頭兒還挺能耐啊!打趴下了我們這麼多弟兄,我這個做大哥的,看來是不能放過你了!”
說罷,破風之聲就朝著老掌櫃的臉麵迎麵而來,老掌櫃的神色依舊古井無波,有點眼力勁的都已經看出了些許端倪。
“悍哥,小心些!這老頭有些門道!”
殊不知這話講得可是太遲了,老掌櫃精通佛門千般武學,無不是練進骨子裏了,捏來可用萬法自然,一指拈花,不見相形,隻見那叫悍哥手上的狼牙棒寸寸斷裂,化為齏粉。
“這般凶器,還望朋友少用為妙!”
又來一指去煩,老掌櫃一指輕點在悍哥的頭上,後者眼中失神,像是丟了魂一般直直地躺了在地上。
“可惡!結陣!”
剛剛給予那悍哥提示之人似乎是他們一群人中的主陣之人,眼見己方力量最為強大的在對方手底下都走不過半招更遑論是自己這些人了,想來剛剛人海戰術都不曾讓對方有疲憊之相,此刻更是不敢輕易采取車輪戰之法,一個選擇不慎,那可是滿盤皆輸。
老掌櫃慢慢踱步走出橫七豎八的人海,對方結成的陣法也是逐步跟隨,雙方都已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和提足了十二分的功力。
局勢……一觸即發!
何天問能感覺到這一瞬間老掌櫃的精神狀態高度集中,他的麵相也跟著有了變化,寶相莊嚴,看不出與那糟老頭子有著絲毫的關係。
“不能再拖了!十麵埋伏陣,殺!”
老掌櫃的變化在場眾人皆是有眼可見,可此刻後悔已遲,隻能硬著頭皮應戰,刀槍劍戟十方兵器,五門正道之兵,五門詭道之兵,無窮變也!
攻守變化無常,來得凶,去得猛,但憑著一身修為,兩方卻是半斤八兩,你我誰也奈何不得對方,不過慢慢的,老掌櫃開始熟悉了變化,摸透了這陣法的精髓神韻,破陣之刻……近在眼前。
主陣人也看清了形勢,知道己方的陣法已經抗不了多久了,他嘴角微揚,並沒有驚慌失措,在他的暗中操控之下,十麵埋伏陣是又產生了變化。
十代明王陣!
老掌櫃眼中精光一閃,此陣會出現在他麵前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他從容的表情更是添上了一道笑意,以佛門陣法對付佛子,又何異於關公麵前耍大刀,魯班門前弄大斧。
老掌櫃有心逗弄對方的小家夥們,在這個陣法裏麵他如魚得水開始裝模作樣弄得一副不堪的樣子,是讓對方士氣大振,但冥冥之中,主陣人心中卻是滋生出了強烈的違和感,但如今大勢所趨,陣法是空前完美統一,驟然間,主陣人心神大震,不禁一聲大喝。
“散!”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又此陣出現那一刻起,戰局的變化就始終把握在了老掌櫃的手裏,他們的所作所為在老掌櫃看來不過跳梁小醜,完全不值一提。
散字一出,老掌櫃也是一掌拍向位處陣眼的打手,不待眾人反應過來,一切皆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