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這個空間內的氣流便是不斷地爆了開來,天罡剛射出去的天蠶絲都被這些氣流吹得東擺西倒,在這紊亂的氣流風暴之中絲毫沒有發揮出它原有的威力,反倒是因為天罡這般行為,此刻的“譚獅醒”對他更是充滿了敵意,原來分散開來的攻擊此時完全凝聚在了一處。
天罡亦是有苦難言,他如今修為不弱,但麵臨著有著雙重功力的“譚獅醒”卻又不是很夠看,纏絲手材質獨特有著非凡的硬度和韌性,但終歸不過是一件手甲而非鎧甲,所能起到的防護作用極為有限,然而麵前這個“譚獅醒”現在卻是陷入了極度的瘋狂之中,每次的攻擊不僅密集而且威力還極大,他此刻身上已有好些骨骼已經出現了斷裂的跡象。
若他這般狀態能持續上一刻鍾,想必我定會身死道消。
在暴風驟雨般攻擊下緊緊地凝視著“譚獅醒”,天罡腦海中忽然一道靈光閃過。
我又何必與他硬抗,在外頭不是有好些所謂的正道之士嘛?便麻煩你們一趟咯!
可就在這個瞬間,就在天罡分神的這個瞬間,“譚獅醒”的拳頭卻是化成千萬殘影,在天罡大驚失色的時候,一記蘊含著陰陽二氣的拳頭就宛如鐵錘一般重重地朝著後者的頭顱砸了下去。
啪啦——
紅的、白的、黃的通通濺了開來,地上隻剩一具無頭屍,“譚獅醒”也似乎因此而清醒了片刻。
“我怎會在這裏?”看著滿地的汙穢之物加之地上那熟悉的無頭屍,譚獅醒的眼珠子軲轆軲轆地轉了一陣便忽然用雙掌緊抱住自己的頭,痛苦地悲鳴了起來。“發生了什麼事……我的弟兄們死了?後麵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嗒嗒嗒——
突然外麵傳來了好些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隨即便是響起了一聲甚是慌亂的聲音。
“長官!就是這件茅屋。”
“這就是你說有鬼哭狼嚎的房子?我看很是普通嘛。”這長官似乎很是不屑一顧。
“小人豈敢欺瞞大人,這房子之詭異的確是確有其事,我剛剛好好地睡著覺,卻是突然響起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我出門一看,隻見這件茅屋竟然真的好像是被一群厲鬼入駐了一般,不僅發著鬼哭狼嚎的聲音還有著又冷又熱的風往外吹。”
原來這帶著軍隊來的隻不過是一個剛好住在這天罡、花惜花兩人藏匿的小茅屋附近的平民,今夜因“譚獅醒”的暴走失控從而被驚醒了,出門見到小茅屋的異狀之後便是落荒而逃跑到了大道上,又碰巧遇上了這支正在尋訪的小隊伍,引起了對方的注意,無奈之下便將其一眾人領來了此處。
“大人,此地溫差的確有異。”
隻見一名似那長官親信之人對著那長官咬了咬耳朵,那長官便是點了點頭,手一揮,便是下了道指令。
“你們給我進去搜上一搜,瞧瞧裏頭可是有鬼。”
“是!”
譚獅醒聽得外頭對話,亦是有些不安,然而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他低著頭看著地上那偌大一灘血,他的雙眼泛過一道紅光,嘴角劃起了一道鬼魅的弧度,似笑也像是在哭。
“哈~~!”
一記撐天式,便將譚獅醒體內的力量全然迸發了出來,這個小小的茅草屋更實在眨眼之間四崩五散,連帶著還掀飛了不少的士兵。
在這一片漫天灰塵和石渣中一道影子從其中衝了出來,但就和一閃即逝的流星一樣,帶著一根長長的尾巴,須臾間便淡出了人們的視野。
“廢物!都給我追啊!”
當眾人還懵懵懂懂地朝著譚獅醒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的時候,後者已經抵達了城門。
血已幹,人已涼。
在僅剩的幾個火炬照耀下,譚獅醒兩眼惺忪看著地上七零八落的殘肢碎屍,他臉上的表情在不斷地變換著,一時是紅著眼欲要仰天長嘯,一時又是如妖似魅般冷著眼輕蔑地瞄著地上的屍骸。
“啊~!”
譚獅醒再次捂著頭掙紮了起來,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吼聲帶來的影響。
注定今夜燈火通明的帝都城門無故地黑燈瞎火了好些時辰這本就不正常,在大家還在猶豫著來不來的時候,譚獅醒的吼聲卻是逼得他們不得不作出了決定。
何天問回首顧盼,拳頭緊握,雙眼緊閉,一滴清淚滑落,隻聽何天問悲憤地說了一聲——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