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似乎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巳蛇看了他一眼道:“這個時候開玩笑可不好笑。”
亥豬搖搖頭道:“我也不是沒眼力的人,這個時候我也不會跟你開玩笑,你是不是覺得止嫣的離開讓你有些掣肘。”
“你這話什麼意思?”巳蛇皺起眉頭。
“我還是懂你的,自從成為野火首領之後,你不是一直都想著做出點配得上主子信任的事情嗎?是不是上次陸平來的時候,跟你說了什麼?”
巳蛇無奈笑了,見事情瞞不住他便也直說道:“你小子果然是察言觀色到極致的精明,沒錯,正如你所說,陸平的確給了我不少的建議,我是準備近日對斷念教發動一次奇襲,趁著太平時期令人遲鈍的機會,可是止嫣姑娘突然離開,讓我有些擔心陛下的情緒。”
亥豬歎了口氣道:“一直以來,最受主子影響的就是你了,以前辰龍也跟我說過,你是一個難能的領袖,你唯一的弱點就是太過拘謹,到現在也是如此。”
“我要是不拘謹,就不是我了。”巳蛇解釋道:“你知道嗎?在主子曾經說要將野火首領傳給我的時候,我首先考慮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你和辰龍,因為比起天賦和才能,你們都比我更有能力,可是主子卻還是咬定我繼承野火首領,既然如此,我自然要拘謹,因為一個不小心,我就怕毀掉主子的大局,你懂這種感受嗎?你一個天天隻求自保事事避之不及,你真的能懂嗎?”
亥豬不得不承認道:“我是不懂,但看在主子的信任上,你必須擔起這個責任,野火首領的身份你是無法擺脫的,難不成事到如今你還打起退堂鼓了?”
“有點吧,說不清到底有沒有,我唯一的擔心,便是止嫣姑娘的離開會讓陛下改變多少。”
“你不是不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嗎?難道你沒有跟他們和我說實話?首領,你到底在想什麼啊?”亥豬聽出了一些蛛絲馬跡,堅持要問個究竟。
巳蛇無神的望著他,幽幽道:“止嫣姑娘離宮的時候,我看見了,她的表情,很失落、很絕望、很傷心,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豈能不知道?”
“為何你要騙大家,難不成你不相信野火嗎?”
“你都說了,我是野火的首領,便不能輕易的相信任何人,你能保證野火中沒有叛徒嗎?”巳蛇反問道:“任何的事情都有可能,這是我從主子身上學到的,主子以往親自統領野火之時,除了精密布置之外,也有膽魄去博弈,我想要做到的,便是那份膽魄,所以我要學會去懷疑。”
亥豬聽的難受極了,他沒想到一個晚上竟弄出這麼多的事情,原本太平歡樂的氣氛,轉瞬便成了緊張和憂慮,心煩意亂的他,一氣之下的捶了下桌子。
聲響讓巳蛇動容,喃喃道:“原來你也是個有脾氣的人?”
“誰會沒有脾氣,你難道忘了當年是誰孤身潛入北唐廣陽去斷了龔起的後路的。”亥豬的聲音變了,似乎這個聲音才是他真正的表現,“巳蛇,我不管你到底在想什麼,我也不管你到底有沒有擔當,至少你現在是野火的首領,我會尊重你所有的決定,也會無條件的執行,但是至少,你得拿出相對應的表現和成果。”
巳蛇似乎並不意外,他早就知道亥豬真正的本事,聽到這樣的話,僅僅是點頭回應,沒有額外的話語。
亥豬說完後轉過身去,留下最後一句話道:“放心去辦你的事情,今晚發生的事情,也不關你的事,一切,都要由主子來決斷,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高過主子。”隨著話音落,亥豬也離開了野火總部,悄無聲息。
......
......
翌日清晨,崔雲逸黑著眼圈在洗漱更衣,準備上朝,昨晚他聽說了那件事之後便難以入眠了,試想一下任何人聽到這種事情都會手足無措,畢竟是他們無法觸及和幹預的,自然會對陛下的反應感到驚慌。
可以說崔雲逸的精神低迷到了極致,他渾渾噩噩的整理了衣裳便上了馬車,連跟父母請安都沒顧上,上了馬車便癱在座位上閉目養神,實在是太過勞累。
最要命的還不是徹夜未眠,關鍵今日還是朝會,今日上朝,他這幅臉色,若是被陛下看見,恐怕會暴露什麼,崔氏好不容易重新得到了陛下的信任,他可不想就這麼前功盡棄。
這件事情他也不敢跟父親說,即便他無比相信父親,卻更不想讓父親也牽扯進來,畢竟這種事情也不是父親能夠處理好的,還是不要多此一舉了。
立後之事,因為張止嫣的離開瞬間讓整個洛陽暗中變得緊張起來,無論是廟堂還是地下,都不敢喘氣了,因為那位站在大商頂點的陛下,可不是好惹的。
就這麼想著想著,馬車行駛到了朝堂外,崔雲逸心事重重的下了馬車,卻發現王昭榮早早的等著他。
崔雲逸好奇道:“你不會也徹夜未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