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奕之一下子跪在地上,特別用力,在旁人看來似乎有些過了頭,涉及到北伐,未免也太過用心,隻見他答道:“臣聽聞太後曾經也隻是端妃身旁的一個宮女,既然先帝能立一個宮女為後,陛下為何不行。”
“你怎麼盡說些沒用的,你覺得朕比你還不了解先帝的事?”楊曠再次失望透頂,“朕看就是你為了北伐不擇手段,什麼鬼話都能麵不改色的說出來。”
張奕之一臉愕然,他並不覺得自己的建議是鬼話,這明明是事實啊,太後的確是端妃的宮女啊,為何陛下會如此?
然後他就慌了,張奕之的慌,當然是因為怕自己沒讓楊曠滿意而丟掉了參與北伐的機會,立刻便要據理力爭。
楊曠沒有給他機會,直接搶先道:“你是不清楚,當時因為朕的生母命喪戰亂,父皇悲痛,執意遵循端妃遺願立當今太後為皇後,滿朝文武即便都是反對,可誰又會那麼不識相的在先帝痛失所愛的情況下反對呢。”
張奕之一陣黑線,他還真沒考慮到這一點,總之他的建議再一次被駁回了,已經不是麵子的事情,而是陛下對他失望的事情了,他一邊聆聽,一邊不停的在腦中飛快思考,誓要將這件事給想出個解決辦法來。
“朕再告訴你一件事吧。”楊曠看他這麼苦思冥想也甚是辛苦,“朝中許多大臣都想著把自家的千金送進來,更有無數的名門望族擠破門檻也要嚐試,那麼多人的意願,朕雖然有能力拒絕,可大商正在發展之中,朕豈能輕易的傷他們的心,這就是麻煩所在。”
楊曠的解釋很明了的闡述了如今的態勢,今日朝會李彥的發言,雖不是受人慫恿,卻代表著一個趨勢,哪怕今日李彥不提,日後也會有人提,不管是出於惡意好意,哪家的臣子會不關心他麼陛下的家事呢。
不知道是不是楊曠的解釋給了張奕之方向,後者又想出了一點,急不可耐道:“陛下,臣又有辦法了。”
“希望不要再是餿主意了,想好了再說啊,你最後一次機會了。”楊曠可不想再多失望好幾次。
“是,”張奕之清清嗓子,鄭重其事道:“百官和名門翹首以待這個後位,而他們要不就是求利要麼就是求榮,無論哪一種,都是他們的借口,而自從先帝獨樹一幟隻有一位皇後和一位妃子,而且先帝的皇後也隻是平常宮女,自然會令他們更加的期待能夠將規製重新樹立。”
楊曠皺眉,聽懂了其中含義,道:“你是說他們也想著複興製度,由於上一代的缺陷,所以也不會允許朕再次破例。”
“正是如此。”
“那你到底有什麼辦法,直說吧。”楊曠似乎也是等不及了,他的急切甚至一點都不比張奕之想參與北伐那樣小,此刻為了婚事和後位焦躁的他,當然需要一個及時雨緩解。
張奕之也直說道:“方法有一條,那就是先所有人一步,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那個人選既沒有野心,也沒有動機,便是最好的選擇。”
楊曠聽後緩了緩,才慢慢的點點頭,與其說是張奕之給了他一個辦法,還不如說是張奕之幫他下定了決心,的確,要是不想讓後宮亂起來,找一個安分的人當然是最好,但是同樣也要那個人犧牲青春,他目前還沒有合適的人選。
“那這個人選,就由你來自找吧。”
“啊?”
“你沒聽錯,朕讓你來找。”楊曠可不是善茬,辦法是你小子想的,當然是你去做,難道還要一個皇帝親自去挑選那麼勞師動眾嗎?
張奕之頓時慌了,這是他第二次慌,他這輩子都沒慌過幾次,立刻想推脫道:“陛下,臣就算了吧,臣自己都不懂,也就隻能紙上談兵。”
“哦,原來你是在紙上談兵敷衍朕,那北伐的事情你就...”
又是這一套,楊曠就喜歡用北伐的事情來“威脅”張奕之,最關鍵還挺好用,張奕之立刻臉色難看,閉口不言拒絕的事情,隻能是屈從於楊曠的淫威之下。
當然若非是火燒眉頭的急事,楊曠又不能隨便托付給其他人,當然是選擇最知根知底的張奕之去辦這件事,其中不少包含著惡趣味,畢竟自己遭難也想拉個人一起。
“奕之啊,你放心,朕自然是一言九鼎,隻要這件事情辦得好,北伐之事不能說定是你統帥,但絕對有你一份。”楊曠開始拿出好處來鼓勵對方。
張奕之哪能不知道,他相信這個承諾,可擔心的是自己怎麼處理這件事情,要是委屈能顯露出來的話,估計張奕之是要奔潰了。
“陛下...放心,臣一定為陛下辦妥。”聽聽,這聲音哪像是決心,分明就是明知為難卻不得不為之啊。
張奕之心中忐忑,楊曠也沒好到哪裏去,隨著李彥在朝會提到的立後之事,三年相安無事的大商,恐又要掀起一陣小小的風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