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崢嶸從頭到尾都扮演著旁觀者的身份,他的性格就是不喜歡牽扯太多,看到君臣之間的摩擦,自然不是太過在意,而且這兩人的心胸都是寬廣無比,何須他來緩解。
這種結果無疑是大家都樂於見到的,楊曠揮揮衣袖道:“此事先擱置在一旁吧,朕理解的意思,就是你們想放手讓小輩去處理這件事積攢經驗鍛煉他們,朕不反對,但同時朕也不希望有任何的麻煩產生,比如他們失敗的可能性,所以朕的意思,你們兩人都應該明白的吧。”
“臣明白了,臣會有保險的後手措施準備的。”崔文應答著,王崢嶸也回答道:“臣也會幫助崔大人的,也請陛下相信臣等一定能解決這件事情。”
楊曠重新回到了那份帝王的沉吟中:“無論是否是西蜀還是南夏,朕都不想讓他們在國內有任何的動作,還是那句話,給你們權力,無論如何,讓他們嚐到失敗的恐懼,就如同他們之前的畏懼那般,讓他們感受大商的威嚴。”
“臣等遵旨。”崔文與王崢嶸對視一眼,互相感受到了其中的壓力,他們會準備後手也是情理之中,隻是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能否成功的盯住這次的風波,他們希望小一輩的人能夠在陛下麵前展示他們的能力,成為日後大商的頂梁柱,也為日後大商的複興作出貢獻。
“好了,最後再交給你們一個任務吧。”楊曠還沒有結束的補充道:“朕從自己這邊調了兩個女子去那些地方探察,你們注意一點,朕不想讓她們有任何的危險,若是他們出了事,崔文你知道你會有什麼下場吧。”
讓楊曠派出張止嫣和莫邪的,正是崔文的主意,後者早有自覺道:“臣明白,若是出了事,陛下要殺要剮,聽憑吩咐,或者陛下若是覺得殺臣手髒,臣也可以自行了斷。”
“嗬,你這家夥,還是這麼的嚴肅啊,朕都快被你給動容了。”楊曠笑了笑,便最後說道:“行了,都退下吧,讓朕好好看看你們這些臣子的能力,可別讓朕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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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奕之看著日漸改觀的兗州軍,終究是將心頭的一樁大事給放了下來,怎麼說都該有些底牌,這幫兗州軍原來懶散的樣子真的太過沒用,就算不需要戰鬥,總要提防戰鬥的到來,張奕之是個很謹慎的人,越是憤怒,他越是冷靜。
現在好了,殺了人立了威,這種懶散的風氣便掐然而止,張奕之一點也不同情那一死一傷的兩人,他也不後悔,因為慈不掌兵,他們自己作死,所以他也沒有留情的必要,仁慈是一種美德,而殘忍是一種本分,張奕之不想做好人,他隻想完成自己的目的,僅此而已。
望著環境惡劣的邊境,他始終都在等待那個機會,如今西蜀和吐蕃的戰爭發生了很大的逆轉,西蜀大將軍的大意疏忽成為了整個事件的轉折點,西蜀上下都忙的暈頭轉向,而觀察著局勢走向的張奕之也把握了這個機會。
楊曠到現在也沒有阻止他的意思,那對於他來說就是許可,他或許想過這件事情與楊曠的理念背道而馳,但是他無法去管那麼多,有立功的機會,他就要把握,他要的位置,必須要用足夠的功績去累積才有希望,所以他不會猶豫。
西蜀在他眼裏就算是再藏龍臥虎深藏不露,那也不過是一個小國,北唐比起西蜀更難對付,這便是他親自討伐北唐之前的練手而已,他就是要從這場戰爭中獲取足夠的功勞和經驗,以及麵對名將的對策,西蜀大將軍雖然處於名將末尾,但名將就是名將,當然可以成為對手。
大師兄當年的名將榜中排名第五,是一個很中肯的位置,在張奕之看來大師兄完全有能力排進前三,不說別的,光是縱橫兵法就足以名震天下罕有敵手,除了那個對縱橫兵法深有研究的上一任南夏主帥和不可戰勝的兵仙之外,還有誰能斷言破解縱橫兵法?
答案自然心知肚明,所以張奕之下意識的將其他名將不放在眼裏,他自知這輩子都有可能比不上大師兄的才能,但是他可以學,可以模仿,他不相信用大師兄的風格就戰勝不了那些自詡為名將之輩。
他已經看到了馮笑餘的末路,也寫信告知了吐蕃他的方法,那就是設下三個動作,馮笑餘首先會自己嚐試突圍,這是最後他們的動作,而之前還需要兵分兩路去幹擾馮笑餘,讓他認為吐蕃是抱著圍剿的決心而來,更加會激起他突圍的欲望,而這個時候,提前設在那個突破口的伏兵就能將馮笑餘的殘軍一舉擊潰,距離西蜀援軍到達最快還要兩日,信送到要半日,時間完全足夠了。
想到這張奕之不自覺的露出了一個微笑,那是一種驕傲的微笑,承自與大師兄的驕傲,那種披靡天下的驕傲。張奕之就是要用大師兄的兵法和思考方式,向世人證明大師兄多麼強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