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奕之是始終沒有想到,他在西境這邊會碰到這麼一個老熟人,可謂是熟的不能再再熟了,居然是他的二師兄劉絕塵,而且還是作為西蜀世子的身份前來的。
西蜀會派人來是意料之中,可是派劉絕塵卻讓張奕之始料未及,這本身是個可以考慮到的因素,但是在張奕之的認知裏,二師兄應該是不會去管這種事情的。
“四師弟,別來無恙啊。”劉絕塵稍顯尷尬的打了個招呼,今天這麼大場麵,在那麼多商軍和自己帶來的人視線中走到張奕之的麵前,讓他感慨頗多。
張奕之也是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來了就來了,二師兄就二師兄唄,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道:“二師兄裏麵請吧,軍帳中情景,也暖和。”
如今已經入冬,天氣十分的寒冷,就差沒下雪了,等到下雪又該是很令人難受的環境了。劉絕塵點點頭就跟著張奕之走近了裏麵的軍帳,兩人入座交談。
還是劉絕塵先開的口道:“四師弟啊,師兄我這次可不是跟你作對的,你知道我不喜歡管這些個麻煩事,要不是我父親非要讓我來,怎麼會弄成這樣。”
“可是師兄不是來了嗎?既然來了,那麼就一定會有所作為不是嗎?”張奕之卻擺出了很直接的態度,似乎沒有在意同門之間的情誼和麵子,“令尊肯定也有令尊的考慮,莫不是師弟我讓他哪裏有些不舒服了?”
“不不不,師弟你這是想多了。”劉絕塵本來就不好意思,在師弟麵前也不想做的那麼難看,再說他本來就不關心這件事,實在是被強迫來的,“師兄也知道你談判的本事,所以我過來還不是自討苦吃,你就別擔心了。”
張奕之微微低頭道:“原來如此,那是師弟失禮了。”
劉絕塵聽後有些落寞,他能從對方的口氣中聽到改變,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為大師兄的死,看來同門中已經沒有一個是可以逍遙自在做自己的人了,原本有張奕之和小師妹,劉絕塵還覺得有些希望,可是看來再也不會了。
“師弟,你這些天,一直在楊曠那邊效力吧?”
“是陛下。”張奕之自從跟了楊曠這個三師兄後,就再也沒稱呼過對方為師兄了,一直都是主公或者陛下。從這個變化就能看出龔起的死對張奕之的改變有多大了。
“就是他吧。”劉絕塵心裏明白,自己還是直呼楊曠的名諱,即便對方已經貴為一國之君了,“他沒有真的拿你當工具能用則用不用則棄吧,要是這樣我幫你去收拾他。”
“要是陛下能這樣倒還能令師弟高興一些。”張奕之說這句話其實還是想要得到更多立功的機會,他對北境大將軍的位置實在是太需要了,也隻有這個位置才能完成他的複仇計劃,所以他渴求楊曠能夠把他當工具,不要同情照顧。
對於現在的張奕之來說,唯一重要的就是實現自己的目標,他以前也隻有一心想要幫助大師兄完成霸業,現在卻變成了一味的複仇,即便改變了很多,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
劉絕塵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看來四師弟心中的怨恨已經達到了一種極點,不滅掉北唐誓不罷休的那種,他不禁在心中嘲諷唐帝,怎麼就惹上了空竹宅裏最有潛力和天賦的張奕之呢,真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虧本啊。
話題陷入僵局後,劉絕塵一直在找機會尋求新的話題,可是他實在不知道什麼話題能避開大師兄的死或者張奕之對北唐的敏感,找不到的他隻能回歸正題道:“其實我這次來雖然是做個場麵,還是想知道你們要幹嘛的,總是要跟我說的吧,這又不是什麼需要隱藏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是關於糧草的事情吧。”
張奕之沒有否認,很坦誠的點點頭。他們都是經由歲寒三友之一中竹居士的細心調教,兩人的學識和智謀都是師承一派,對於互相的能力也是有些了解,隱藏是沒有必要更是愚蠢的,所以張奕之才會這麼快就承認。
“果然是啊,楊曠把那家夥,想的還真是回事,我聽說他都把整個朝堂洗底了,這麼冒險的事情都能幹得出來還成功了,該說他是一代明君呢,還是一個瘋子呢。”劉絕塵閑扯了一句,繼續道:“既然是糧草,那麼我回去的時候就跟我那皇帝大伯說說吧,想必大伯也被你們商國的兵給嚇到了。”
張奕之低頭道:“如此就麻煩二師兄了,其實戰爭什麼的打不打都無所謂,重要的是完成目的,二師兄可以認為我是虛張聲勢,也可以認為我是窮途末路,總之我來就抱著一定要達成目的的態度,還請二師兄多多照應。”
劉絕塵歎了口氣道:“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了,那麼相信我搞的我都不好意思對付你了,話說回來我也沒有必要去對付你,現在還要幫你敲詐自己的國家,師弟啊師弟,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刁鑽了,不會是跟楊曠相處太久了吧。”
“二師兄你忘了,這是陽謀,明麵上的。”張奕之說道:“師弟可沒有強迫或者威脅師兄啊,師弟說的是如果可以的話就多幫幫忙,糧草對於西蜀來說九牛一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