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之,依你之見,多少年才能結束這亂世。”楊曠或許是覺得無聊了,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張奕之回答道:“難說,亂世本就險惡,眼下四國國力各有千秋,百年內難以一統。”
“百年,這麼久?”
“這隻是保守的估計,若是主公得天獨厚的話,十年一統也不是不可能。”
“這話說得。”楊曠苦笑著搖搖頭。
張奕之卻是轉移了話題道:“讓屬下這麼拋頭露麵的真的好嗎?無論如何,屬下都曾經是龔起的部下,主公帳下的將領看我的眼神都很不善啊。”
“你是在擔心我手下不滿嗎?”楊曠知道這層話的深意,都是謀略之人,當然要用不一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意思,“放心吧,這群人裏麵也有我要解決的人。”
“許崇光還是撻拔汗?”張奕之不假思索的說道。
楊曠驚詫的看了他一眼,轉而又自覺愚鈍,師弟的才能本就勝於他,會清楚也是正常的事情,隻不過才到自己這邊的陣營,就能知道這些,實在厲害:“你是如何猜到是這兩人中的一個?”
“主公不必試探,屬下僅僅是推測而已,”張奕之解釋道:“屬下來到主公帳下時日雖短,可也通過主公知曉了不少信息,大多數手握精兵的將領都是主公一手提拔的,可是許崇光和撻拔汗不同,這兩人都是老牌將領,主公眼下回師無名無分,他二人是個不小的因素吧。”
“不愧是奕之,一語中的。”楊曠就是擔心這個,這段時間他通過野火調查出了一些眉目,果然如他所料的出現了不同的見解,問題就出在這兩人之中。
張奕之想了想道:“主公,屬下有句話不知...”
“說吧,以後你就不要這麼問了,問了反而我會不高興。”楊曠不喜歡明人說暗話,他又不是不知道張奕之的本事。
“如若此二人中真有人反對,必殺之。”
“是嗎?非殺不可嗎?”
“必殺之。”
楊曠很好奇是什麼讓張奕之這麼牟定一定要殺,道:“把你想到的都說出來吧。”
“屬下認為此事涉及到主公日後的大局,必須成功回師才行,這兩人手握重兵不說,威望也是很高,主公如果不及時堵住他們的嘴,勢必會讓他們擾亂軍心,若是還在控製中,就用野火抹除,不可讓其開口。”
楊曠沉默了一會,不知道怎麼說才好,怎麼說這兩人都是在戰場上為了大商拚殺盡忠職守的好男兒,就這麼抹殺,是不是有些不妥。
張奕之那雙眼睛很是堅定,道:“主公不可優柔寡斷,非常之時必用非常手段,他們確實都是好男兒,但是為了更好的未來,他們的犧牲也不可避免,難道主公願意看見洛陽淪陷嗎?”
當然是不希望,張奕之說這話就是為了讓自己看清形勢,不能在這個時候做出錯誤的心慈手軟,慈不掌兵,楊曠也知道該怎麼做:“是嗎?那就殺吧。”
“主公英明。”
“但是也得要做的不露聲色,靜悄悄的,就讓他消失吧,借口別的事情,不要讓別人起疑就行了。”楊曠冷冷的說道:“這件事就交給你跟亥豬去辦了,你們兩人大概就夠了,做的好一些。”
入夜了,許崇光接到了楊曠的密信,約他在外麵商議,他來到了約定之地,在腦海中想著該如何義正言辭的說服大將軍停止這種錯誤的行為。
但是他沒有等到楊曠,反而是等來了無數的野火成員和張奕之,他一看到這些人就明白了前因後果,馬上自嘲的笑了出來道:“是大將軍派你們來的嗎?”
“副指揮許崇光,違背大將軍命令,藏有禍心,我等奉大將軍之命就地處置叛將。”張奕之的眼神冰冷異常,這是他在楊曠手下第一個任務,必須要完成的出色。
這個情況下,許崇光是不可能逃脫了,自知難逃死劫,卻也無比的悲傷,他之前就跟撻拔汗商量過聯合勸大將軍停下,但是撻拔汗拒絕了他,或許撻拔汗比他更懂得大將軍的心思吧,隻是自己這樣的愚蠢,卻害了自己的性命。
這位大將軍,果真是未來皇位的繼承人啊,不愧是帶領他們擊敗了龔起的人,早就發現了他的想法,並作出了先一步的行動。
“來吧,順便告訴大將軍一句,末將讓他失望了。”許崇光說著閉上眼,空擋的袖口隨風飄動,那是他為了在龐潮手上救下楊曠才失去的臂膀,可惜最後要他命的還是他親手救下的人。
張奕之毫無波動,揮下了手,野火們紛擁而上,用手中的匕首亂刀砍死了許崇光,並迅速的處理了屍體和血跡,一切都跟平常沒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