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起退兵後,楊曠樂得逍遙的在帥帳中喝著茶,他自從來到北境軍營後就沒喝過茶,今晚才是第一次喝,因為今晚發生的事情太令他感覺到舒服了。
首先是龐潮之死,讓唐軍損失了一員虎將;其次羅睺成為了他的人質,進而為他贏得了訓練士兵重整防禦的充裕時間;最後是發現了龔起的弱點也改變了大局觀。一切又在他麵前豁然開朗,這怎麼叫人不高興呢?
楊曠認識的龔起,從來沒有露出過那種表情,那是畏懼的眼神,他還以畏懼這個詞語不會在龔起的詞典了,但是如今一見,果然是世事無絕對。
北唐後方的皇帝和士族都很忌憚厭惡龔起,沒想到會厭惡到這種程度。看到龔起那樣的表現,更讓楊曠確認了北唐後方的混亂。
一方麵是皇權與帥權的爭鬥,一方麵是士族渴望權力,還有一方麵就是龔羅兩家的關係。要知道龔起這一次讓張奕之把後方料理的很好,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那些士族閉上了嘴,很大可能是因為龔羅兩家的聯合,羅如烈摒棄前嫌跟龔起達成共識,讓原本孤立無援的龔家獲得了一支強有力的力量,羅睺就是維係關係的關鍵,他的性命就是龔起的軟肋,不然按照龔起的性格不可能那麼輕易的撤兵,這就是楊曠的肯定。
楊曠舒服的喝下一口熱茶,正準備好好休息的時候,司馬元在外麵求見,楊曠準他進來後,這家夥直接道:“大將軍果然英明,用幾句話就讓唐軍退兵了。”
“哼,你這家夥這個時候過來,不會僅僅是為了拍本將的馬屁的把?”楊曠還不知道對方的個性,肯定是有什麼事情來找他。
司馬元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其實末將還是有件小事來找大將軍,就是好奇那個羅將軍是誰,聽城頭上的士兵說大將軍您當著兩軍陣前說出會按照約定歸還羅將軍之類的言論。”
果然是為這事來的,相信好奇的不止這家夥一個,估計就是代表所有疑惑的將領來問的,楊曠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很隨意的說到:“哦,這件事啊,那個羅將軍是北唐羅如烈的長子,羅睺,現在正在鄴城的地牢裏關著,本將就是用他脅迫龔起退兵的。”
“原來如此,是末將多心了。”
“你確實多心了,問了不該問的。”楊曠突然板著臉道,可把司馬元嚇壞了,馬上跪在地上道:“大將軍恕罪,末將就是好奇,一時多嘴還望大將軍恕罪。”
楊曠看著看著就笑了出聲,道:“看把你嚇得,本將就是說說,這件事情不要緊,但是以後不要什麼事情都因為好奇沒頭沒腦的來問本將,明白了嗎?”
“末將知道了,下不為例!”
“記住就行,如果你連這點都做不到,那本將就真的懷疑驃騎將軍是否適合你了。”
一聽到這句話,司馬元緊張起來道:“末將肯定會記住的,不會辜負大將軍對末將的期望。”
楊曠笑著擺擺手道:“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你來的正好,本將用羅睺爭取了兩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你是否可以成功的重修更堅固的城防。”
“可以!”司馬元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末將招募了足夠的工匠,大將軍也給了末將充足的資金購買原料,別說是兩個月,一個半月都夠了!”
如此甚好,也不用楊曠擔心了,麵對唐軍恐怖的攻城器械,修築城防是尤為關鍵的事情,投石器的威力他親眼見識過,如果城防能更上一層樓,那麼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損傷了。
另外訓練精銳的事情已經交給了聶辰席,他的本事不用擔心,一個月就能將新兵練的有模有樣,同時也能將那些老兵訓練成虎賁營那樣的精銳了。
時間趕得很緊,說是能完成卻也不知道會怎麼樣,但總歸會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楊曠還需要不斷的想出策略來應對龔起的進攻。
這場戰爭已經變成了持久戰了,持久就是一個消耗為主,然而光是消耗他就比不過龔起,所以戰術除了主動出擊之外,還要想個辦法盡可能的拖延唐軍進攻的時間。
拖得越久,就能為他派去唐都的人爭取到時間打入內部,獲悉北唐的政治情況,再就可以根據北唐的情況來分析出相應的策略針對龔起,戰爭就會扭轉了。
可以看得出來商軍的士氣一直保持高漲,但是唐軍就不一定了,龔起一定是想著打消耗,將他的精銳消耗光之後,再集中發動猛攻拿下鄴城,這樣就能完美的南下進行他的滅國計劃。但是楊曠不會讓他得逞,他就是要延緩消耗,不斷讓他的後方發生混亂,既然正麵不可能獲勝,那就來陰的,反正他不在乎什麼道義,隻要能勝利就是王道。
而且這一戰他也有不能敗的理由,身後事商國的河山,一旦鄴城失守,商國就完了,父皇就危險了,百姓更加會流離失所,戰爭是殘酷的,所以他一定要做勝利的一方。
不容失敗,楊曠的目光陡然變得狠厲起來,一旁看著的司馬元有些膽戰心驚,問道:“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