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亥豬就進來了,道:“主子,據可靠消息來探,刑部的人也差不多要收工了。”
“哦?還挺快的嘛。”還真是好消息一個接一個來呢,楊曠好奇的問道:“刑部那邊是什麼情況,說給我聽聽。”
亥豬立刻回應道:“王逸飛把證據引到了士族那邊去了,應該是製造了偽證,這個行動很危險,但是好歹也算是助攻了一下我們的計劃,主子,屬下覺得很好啊。”
楊曠同樣都此表示滿意,沒想到他謀劃的摧毀聯姻政策計劃如此之順利,看來也是大勢所趨,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人跟他站在同一立場上。王逸飛的承諾完成的很好,不惜引向了士族那邊側麵歸結到了商國的頭上,對刑部來說肯定有風險,但是他們還是去做了,光是這一點,就讓楊曠很是感動。
話說回來,該有的警覺楊曠一點都沒有鬆懈,對亥豬說:“你這些天也辛苦了,等這次仗打完了,咱們一起回去過好日子。”
說到這裏,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誰都知道這一仗萬分凶險,北唐猛虎精兵猛將一應俱全,還占了大義即將主動開戰,怎麼看都是對楊曠不利的情況。
主子卻說了要帶他們回去,亥豬心裏醋味雜陳,不是個滋味,支支吾吾道:“主子........屬下.......屬下不怕死。”
突然之間的表態也讓楊曠意外,亥豬這個比誰都怕死的人,居然說出了自己不怕死這句話,一點沒有開玩笑說假話的意思,他是很認真的。
楊曠看著這個得力手下久久說不出話,默默的低下了頭,沉吟道:“不要怕,該來的總會來,實在不行,下輩子我還做你主子,把欠你的還回來。”
“主子不會輸的!”亥豬態度忽然的強硬了起來,與他平日裏嘻嘻哈哈畏首畏尾的樣子全然不同,“屬下一直.......一直都相信主子會贏到最後,別人不信可以,屬下也可以不相信,但是主子一定要相信啊!”
這些鼓勵的言語,很少有人當麵對他說出來了,楊曠隻覺得鼻頭一酸,他想到了一個人,他的生母端妃,這輩子,除了母妃,從未有人真正意義上的鼓勵他去做一件事情,張止嫣沒有,莫邪沒有,父皇沒有,除了母妃都沒有,但是亥豬,卻說出了他闊別已久的鼓勵。
莫邪往楊曠身邊走了走,一隻手按在了楊曠的背上,希望能讓他好受點,一邊小聲道:“我們都相信,楊曠,大家都相信你,大家都知道你的壓力很大,肩上的擔子很重,但是你一定會贏的。”
這不就是壓力嗎?楊曠又覺得好笑起來,控製不住的笑了出來,那剛才差點流出的眼淚,被憋回了眼中,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哭出來的,他忘了怎麼哭,就一直忘了,再也記不起來了。
“哈哈哈哈!”楊曠此刻一人的大笑,讓人看得很辛酸,很難想象一個年紀輕輕的皇子,就要背負如此之多的責任,家國、執念、仇恨、天下等等,多的讓他背不動了,可是還是要背的,選了這條路,沒有回頭的機會。
他還記得辰龍對他的尊尊告誡,和他出師之時臨別竹姨說的一模一樣,這條路注定是不能有情感的,有了情感,就會輸的。龔起動了保全家族的情感,所以他在上一次戰爭中撤退了;老太傅在乎崔氏、在意商國,所以他也不得不落得身死的下場;而他自己,在巡撫過程中,有了保全城內百姓的善心,也敗的很慘。
這條路,未免太絕了。
楊曠好不容易停下笑聲,鄭重的看著麵前的兩人,道:“不用替我擔心,我會贏的,不為了別的,就為了你們兩個、還有野火、商國,我都要贏。”
“主子........”亥豬的眼眶有些泛紅了,這個平日裏怕事搞笑的男人,此刻差點哭了出來,其中隱情,隻有他自己知道。
莫邪按在楊曠背上的手仍然沒有鬆開,直到楊曠轉過身子,輕輕拿開了那隻手,溫柔的摸了摸對方的頭,微笑著說道:“說了不用擔心了,你看看你們兩個,總是在替我擔心,你們再這樣,真要打輸了我可怪在你們頭上了啊。”
亥豬第一個轉換回心情擦了擦雙眼,連連搖頭道:“屬下還是不多嘴了,屬下還想多拿點賞賜呢。”
“你........”莫邪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對楊曠道:“不說就不說,你以為我願意說啊,哼,再也不說了!”
眼看氣氛有所緩和,楊曠的心情也能好轉一點,總是這麼繃著可不是辦法,於是看著兩人道:“好了好了,別鬧了,戰爭就要打響了,把你們所能準備的都給我準備好,哪怕是一丁點,隻要你能做到,就要去做,我們要把握每一分勝算!”
得到命令的兩位“閑人”,相視一笑,下去各自努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