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到底怎麼想的?”謝昆問道。
“其實本王還沒有開始想,目前還在憂慮。”楊曠不以為恥的吐露了心聲,“謝昆,你們無路可走了,本王也是一樣,墉城若亂,前線必亂,我們必須阻止他們。”
這話誰都知道,關鍵是如何解決,謝昆火燒眉頭,根本顧不上什麼君臣禮儀,大喊道:“殿下!沒有時間了!賭一把吧!”
“不行!”楊曠立刻否認,道:“不管你懂不懂,本王都不允許你鋌而走險,你們走險棋可以認為是走投無路,可南境不可以輸,任何的危險都必須優先排除。”
“估計明天一早,謝家在地下市場的鋪子都要沒了,他們不斷的壓迫,我們吃的虧空已經夠多了,再無起色,遲早是要破產的!”
“本王知道!”
楊曠憤怒的吼聲壓住了一切的不滿,低著頭,青筋暴起的男人不是因為憤怒,而是為了自己能力不足感到不甘,沒了親王的身份,沒了北境的兵權,沒了父皇的保護,沒了辰龍的協助,他就隻剩下一半的野火了,這點力量太過渺小,連在本土的地盤上也敵不過南夏的敵人。
“謝昆,本王能夠體會你的心情,本王更希望你體諒本王的心情。”楊曠喘著粗氣道:“大商內憂未定,外患四起,不能僅限於墉城這麼小的格局,更應該展望天下格局。”
道理勝過千言萬語,謝昆體會到了此事的影響力,適才的激動也平複下去,作為糧草大族的他豈會不知道墉城關乎的事情重大,朝廷的腐敗和敵人的壓迫蒙蔽了他的雙眼,一時沒能看清局勢,慚愧的無以複加。
楊曠緊緊握著拳,欲言又止,他想起辰龍說的話,帝王之路需絕情,那條路的代價太大,犧牲的條件太大,不是他所想的那般,因此一直沒有采用,如今敵人壓迫,瀕臨敗局,是逼著他走上絕情的道路嗎?
謝昆看他麵色不善,還以為是身體不適,連忙問道:“殿下怎麼了?”
“沒事,本王覺得有勝算了。”楊曠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毫無表情甚至有了笑意。
這種驚悚的畫麵在謝昆看來實在駭人,嚇得不敢說話。
楊曠隨後便笑了起來,道:“還是沒想到啊,其實一開始本王就有勝算,如今哭鬧無非是庸人自擾,你可知為何?”
接過問題的謝昆含糊道:“為.......為何?”
“因為本王從一開始就一直想著如何將他們一網打盡,卻忘記了如果不一網打盡,放掉幾個,未嚐不可勝利啊?”楊曠越說笑的越歡。
謝昆皺眉道:“殿下的計策是什麼?”
“依舊是等他們的大動作,反正總要放掉幾個,何必布局精妙。”楊曠冷笑道:“我這邊有野火,你有一個家族的勢力,兩者聯手與他們一戰尚可,若是不夠,本王還有一個殺手鐧,一直沒用罷了。”
“什麼殺手鐧?”
“調兵職權。”楊曠豎起一根手指笑道。
“殿下知道您在說什麼嗎?”謝昆一臉的驚慌道:“北境的隊伍離這太遠了。”
“本王說要用北境的兵嗎?”
謝昆臉色蒼白的望著他,不敢相信便發出顫抖的音色問道:“殿下是說調動墉城的兵馬?”
楊曠咧開嘴笑著:“沒錯沒錯,不用擔心他們肯不肯調兵,如果不肯,那就是死。”
“殿下,不是肯不肯的問題,這有違製度啊!”謝昆慌張的提醒道 ,就算是身負大將軍之職的楊曠也沒有這個權利,往大了說叫擅自調兵,是死罪啊。
楊曠滿不在乎的說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孰輕孰重你懂的。”
“殿下還是再想像別的辦法吧。”
“不需要。”楊曠一意孤行,不理睬勸說道:“他們不是要死磕嗎?本王成全他們!他們動手之日,就是失敗之時。”
謝昆見勸不動對方了,也是作罷,想想他還寧願楊曠不插手,事情居然鬧得這麼大。
楊曠清楚他在想什麼,換了誰都會這樣子,所以根本不放在心上,盯著他道:“本王今晚就去找城守談談,讓他把兵給本王。”
謝昆道:“下官多嘴一句,不到萬不得已切勿傷了城守的性命,並不是下官跟他私交甚密,這位城守真的是恪盡職守,不然也不會不來接見殿下。”
“這倒也是,難怪父皇會把墉城的兵權給他。”楊曠心想不好對付啊,估計是個認死理的人,可是他也起了殺伐果決之心,誰心軟了,就是敗者。
“殿下,下官預祝殿下馬到成功,兵不血刃。”謝昆再三強調仁慈,不希望墉城少了一位好官。
“那是自然,豈有不勝之理。”楊曠回頭給了他一個微笑,便離開了房間,轉身的那一刻麵容陰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