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曠將目光放於別處,道:“大商如今內憂外患,早已不像之前那樣強大,北有北唐,南有南夏,洛陽也是爭鬥不斷,再放任下沒有絲毫益處,所以本王需要更多的力量來鏟平路上的崎嶇,公公手裏握著的,正是本王需要的。”
謝量海走在前麵,隻有背影看不清神色,傳來悠悠的聲音道:“殿下認為大商已是內憂外患了,為何還要沉迷於權術詭鬥?這不是將大商更加推入深淵嗎?”
“絕非如此。”楊曠沒有因為這番話動搖激動,平靜的說著:“不是本王非要爭,而是大商士族強大,威脅到了皇權,公公日日陪著父皇,難道看不出父皇對士族無力抵抗步步妥協的狀況嗎?不知發生過多少官員逼迫父皇妥協的案例,本王沒有為自己的利益辯駁的意思,可皇權就該高高在上,父皇仁慈是他的能力,本王卻不能接受。”
“這就是殿下的理由?”
“這是大局,不徹底鏟除威脅,大商仍有隱患。”楊曠緊接著說著。
謝量海在前麵止步,楊曠也在他身後停下。
“殿下,奴才還需要好好想想。到了,殿下先進去吧。”謝量海停在了寢宮的門口,止步不前,對著楊曠說道。
“無妨,謝公公仔細考慮考慮吧。”楊曠不急於一時,要是謝量海這麼快答應他也不相信,於是好生說著走進了寢宮,望其項背的謝量海抬頭麵無表情,思慮良久。
進了寢宮,楊曠便看到了等待自己很久的商帝,沒有外人所以他就不行禮了,商帝和他在沒人的情況下很少拘泥禮節,道:“父皇在等兒臣?”
“是的。”商帝看著楊曠,眼神複雜。
楊曠來到商帝坐著的地方找了個靠近的地方坐下,看著地麵道:“父皇是在等兒臣說什麼?”
“不知道,就是想聽你說說。”商帝的視線從沒離開楊曠。
“兒臣知道父皇斷然不會想殺龔起,父皇仁慈大義,或許是在等待兒臣的回複吧。”楊曠閉上眼道:“父皇認為兒臣想殺他嗎?”
商帝猶豫了下,還是點頭道:“朕擔心過。”
楊曠笑了聲道:“那父皇大可放心,兒臣絕無殺龔起的想法,兒臣是為了保護他的性命而來的。”
“你這麼說朕能明白,你在為朕的名聲保護他吧。”商帝能看出一點自己兒子的心思,父子情深,道:“你也擔心大商的安危,可是他們不明白。”
“兒臣此時來隻是確定父皇沒有別的意思。”楊曠這句話有些像廢話,但還是說了出來。
“你就沒別的話要同父皇說嗎?”商帝的語氣有些動容。
“兒臣有,但是兒臣的想法和父皇的不一樣。”楊曠深知理念的不同就會造成分歧,進而會將殘破的父子關係弄得更僵,於是轉移話題道:“父皇準備好了吧。”
商帝皺眉道:“你說龔起的事情?”
“兒臣正是此意。”
“朕都讓國境內所有州郡都會參與到保護使臣的任務中,這些事應該沒問題。”
楊曠陡然抬頭盯著商帝,道:“兒臣覺得不妥。”
“為何?”
“兒臣有預感,有人會在龔起一入商國的時候就下手,而且會很猛,很快!”楊曠鄭重的說出自己的結論。
商帝震驚道:“一入商國,那麼就是北境的那一段距離,那不是司馬元在替你代為管理嗎?”
“當然沒錯,”楊曠接著道:“但那是戰亂之地,兵力肯定會集中在鄴城,那邊的百姓都所剩無幾,正好可以作為有心之人下手的好地方。父皇試想一下,一段無人地帶,無論是埋伏還是突襲都能有極大的可能得手,隻要龔起走出北唐一步,那麼就會算作商國的境內,那個時候我們怎麼解釋都沒有用,戰爭一觸即發。”
“新的戰爭嗎?”商帝頭疼的說到:“南夏那邊有了動作,北唐又除了新招,南北兩線同時開戰,大商必然有亡國之險。曠兒,你有什麼辦法嗎?”
楊曠就在等父皇鬆口,道:“兒臣物色了一個人選,定然能安然護送龔起來到洛陽。”
“何人能讓你如此信任?”商帝詫異的問道。
“刑部尚書王逸飛。”楊曠說出這個人的名字有他的道理,“刑部人員眾多,王逸飛張鴻宇都是恪盡職守的人,再加上天下第五的坤沙相伴,兒臣認為隻需再調給他一批人馬,就能大功告成。”
“那你認為洛陽還能調給他什麼兵馬?”商帝問道。
“讓二弟帶著巡防營去。”楊曠眯著眼說出了他的辦法。
商帝不解,卻也找不出其他的兵馬調給刑部,道:“曠兒,你對毅兒執掌巡防營真的不介意?”
“不介意。”楊曠回答道:“隻要是為了大商,兒臣都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