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傅正在喂鳥,放下喂食的東西緩緩坐下道:“陛下難得有魄力親自動手了,記得上一次是在南征夏國的時候了吧。”
“太傅,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回憶往事。”崔文記得來回踱步,不明白老太傅在幹嘛。
老太傅白了他一眼,搖頭道:“說了稍安勿躁,遇事不要急,要先學會以靜製動,這便是你一直受製於楊曠那個黃口小兒的原因,他就耐得住性子等你自亂陣腳。”
“晚輩實屬是火燒眉頭,來曆不明的人突登高位第一個要查的就是我們,還有陛下作為後台,洛陽還有誰能擋住他?”
“虧你還記得是陛下的授意,”老太傅沒好氣的說到,“老夫問你,陛下為什麼要在此刻動用刑部的力量?”
崔文本來煩得很,聽老太傅說了句沉下心想了想,喃喃道:“是為了懲治我們近來的氣焰?”
“說中了表麵,沒說中內涵。”
“晚輩愚鈍,請太傅明示。”崔文迫切的想得到老太傅的解釋。
老太傅曬著窗外的太陽懶洋洋的躺在搖椅上,悠悠的說到:“更深的意思,不就是為了楊曠嗎?”
“為了給他鋪路?陛下寵愛楊曠不假,可陛下年紀不大,如此焦急的掃清屏障又是為何?晚輩不認為陛下會心急到這種程度。”
“不是心急不心急的原因,事情的緣由一定有跡可循,陛下除了為楊曠掃清後路不會有別的理由,這點老夫是可以斷定的。”
崔文緊蹙眉頭,道:“要是這樣,文平王殿下的處境不就更加不利了嗎?王逸飛雖說是一時縱橫之人,但眼下是我們與楊曠休戰的時日,他一來攪和,不是火上澆油嗎?”
“王逸飛,老夫還真要去會會此人,皇帝素來很少接觸宮外的人,因此一定是身邊極為親信的人推薦給他的,符合這種的條件的屈指可數。無非是謝量海、老王爺、皇後那幾位,出不了這個範圍。”老太傅逐一做著分析,不一會全盤摸了個大概,老成精明的可怕。
“陛下不會隨意相信別人,能得到他的青睞的人必然交之於重任,這樣一來我們的處境依舊嚴峻。”
“誰說的?”
崔文驀然抬頭,問道:“太傅是說......”
“誰說王逸飛一定會按照皇帝的意思行動。”老太傅這隻老狐狸嗅到了其中不易察覺的異樣,咧著一口黃牙笑著。
崔文震驚了一會,迅速回過神來說:“太傅的意思是這個推薦王逸飛的人,雖然得到了陛下的信任,但其實也是妄圖攪動風雲之人。”
“你腦袋不算笨,就是慢。”老太傅不客氣的取笑道,崔文在旁邊尷尬的站著,對於老太傅的洞察秋毫佩服之至。
“首先陛下是仁慈之主,不會同意濫用私刑,王逸飛今日抓捕巡防營指揮使,動用極刑,此為第一個可疑之處;其次王逸飛名不經傳,洛陽城裏根本沒人聽說過此人的名頭,陛下貿然提升他做了刑部尚書,恐怕也是急了些,老夫推斷陛下認識王逸飛不到三天時間,想必是幕後的那人極力挑撥所致,此為二。兩點怪異的現象,加上我們隊陛下多年的了解,出不了錯。”
崔文聽老太傅侃侃而談,認真聆聽了每一個字,驚歎的不再是老太傅的敏銳,而是從他們一無所知的王逸飛身上挖出了太多情報。
“楊曠那邊也不會好過的,相信老夫。”老太傅幸災樂禍,兩邊人不出所料都會被刑部調查,王逸飛絕不會放過一時崛起的勢頭和聖寵,他一定會力求速戰速決,楊曠呀楊曠,這個新加入棋局的棋子你可否解之啊。
“太傅爺爺,侄孫崔雲逸前來拜見。”
二人望見了進來的崔雲逸,老太傅笑著招手讓他到自己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