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量海與老王爺一起出了宮門,第一眼便看見楊曠站在外麵等候,目光灼灼的盯著謝量海,估計是有事找他。
“謝公公,本王先走了,你跟曠兒好好聊聊。”老王爺粗中有細的察覺到了什麼,巧妙的先離開了。
“恭送王叔。”楊曠作輯送別了老王爺,轉麵對著謝量海道:“不知謝公公可有時間陪本王說會話。”
謝量海微微一笑道:“既是殿下吩咐,奴才豈敢不從,但煩請殿下從簡訴說,奴才剛剛奉了陛下的口詔,趕著去辦呢。”
“好,那本王便直說了。”楊曠覺得對方的談吐很得自己的胃口,接著道:“謝公公覺得本王適合那個位置嗎?”
除了龍椅值得這位皇子惦記,恐怕找不出第二個答案了。忌諱的話題問向了充滿著忌諱的內官,得到的答案也隻有敷衍,謝量海久居深宮,對於這種話題也是接觸過,於是謹慎的回道:“不知殿下說的是什麼位置?”
“最好的位置。”楊曠直勾勾的盯著謝量海不放,眼神銳利的像一把刀子,能刺透一個人的心思。
“殿下,您認為文平王殿下如何?”謝量海突然將緊張的話題轉移到另一個話題上,本以為會挑個輕鬆的話題,沒曾想又是個緊張的話題。好在楊曠不覺得越界,便回答道:“他賢明有禮,像極了父皇,是個稱職的皇子。”
謝量海又輕笑了一聲。
“有什麼好笑的嗎?”楊曠問道。
“奴才隻是覺得殿下說的是實話,如今宮裏說實話的人不多了,奴才很高興。”
“謝公公在宮裏過得不開心?”
“並不是,宮廷盤根錯節,著實令奴才費了好一番心思整頓,所幸基本上完成了陛下的囑托,管的還算不錯。”
楊曠眼睛明亮起來,似乎是很喜歡這個回答,抓緊時間再說道:“公公常年陪伴在父皇左右,比起我這做兒子還要體貼,有公公在真是父皇的幸事。本王最後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瞧殿下說的,奴才伺候好陛下那是職責所在,本就應該,能伺候陛下才是奴才的幸事。殿下貴為親王,有話但說無妨,奴才洗耳恭聽便是。”謝量海的言辭找不出一絲毛病,可以說勝過了許多自詡學富五車的文人,也難怪此人能在皇帝身邊多年恩寵不減。
“若有朝一日,本王需要公公的幫助,不知公公可否站在本王的身後。”楊曠說出了最想說出的話,目光灼熱。
有了一段沉默,謝量海沒有回避敏感的話題,頭一次抬頭回答著楊曠的問題:“別說是殿下,就是任何皇族的請求,奴才都應該盡微薄之力。”
楊曠重重呼吸了下,轉身離開,謝量海也繞道走開,兩人剛剛對話完再走一起略顯尷尬。
路上楊曠一直在思考方才的對話,以他的思路目前沒辦法解讀一些言語中的細節,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謝量海絕對不是泛泛之輩,不是因為常年受寵才得出的結論,倘若一點城府都沒有,是絕對不會令自己感到壓迫感的,他推測這位公公必定掌握著宮中的一些勢力,極有可能是在父皇的授意下接管的。
他等著太監將他騎進宮中的馬送來,正巧又瞥見汪寧遠親自將馬牽給楊毅,目送楊毅離開良久。當下他便徑直走向汪寧遠,明顯的腳步聲驚動了這位禁軍總管,回頭看見楊曠,臉色控製不住的壓了下來。
“你,”楊曠伸出手指對著汪寧遠的胸口,道:“最好小心一點,本王別的不敢說,光是報複心就勝於常人。”話中盡是威脅之意,處處緊逼對方。
汪寧遠不做聲,就算他反駁又能如何,楊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是天下聞名的親王,別看他位居禁軍總管一職,在皇族麵前永遠無法抬頭,這,便是不可攀越的階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