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盜賊使了什麼花招?肯定就是那台高功率的消聲器。倫敦警察廳就是這麼認為的。這時,羅德裏克爵士才開始後悔,當初要沒聽說過消聲器這玩意兒就好了。他最後還是證明了他並不知道買主要這個消聲器的罪惡目的。當然,顧主提供的是一個假地址。
事發後的第二天有半數的報紙都刊載了同樣的標題:“範登消聲器不日禁止使用。”各報的口徑這麼一致,這一點人們要是不知道教授很早以前就和艦隊街的科學記者建立了極為良好的關係,就不好理解。這時,又一件巧得出奇的事情發生了。就在同一天,一位美國公司的代理商來拜訪了羅德裏克爵士,表示願意買他的消聲器。這位美國商人到達的時候,一位偵探剛剛從羅德裏克那兒離開。爵士此時此刻已經一籌莫展,所以那位美國代理商隻花了兩萬美元就把專利搞了去,而羅德裏這位金融家也巴不得這一專利能脫手。
總而言之,教授在第二天把我們叫進他的辦公室的時候,顯得特別高興。
“我怕我得向諸位表示歉意,”他說,“我知道當初我出售消聲器時你們大家的心情,不過現在我們把消聲器又弄回來了,我想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當然羅德裏克爵士是例外,願上帝保佑他吧!”
“別那麼得意了,”保爾說,“你不過走了運就是了。”
看來這話使教授不大高興,他點點頭說:“我承認這裏確實有運氣的成分,但不完全像你所說的那樣。我在收到費雷德的報告後去了一趟牛津,這你還記得吧?”
“記得,那又怎麼呢?”
“我是去看威爾遜教授的,就是那位心理學家。你們了解他在幹的工作嗎?”
“了解不多。”
“我想你們也不會了解太多的。他還沒有把他的研究結果公諸於眾,但他發表了他稱之為社會心理學的數學,非常複雜,可是他聲稱可以用大約100列的方陣來表示任何一個社會的特性。如果你想了解一件事對某一特定社會有什麼後果,譬如說通過了一項新的法令,那就得再乘上一個矩陣,明白了嗎?”
“模模糊糊,不太明白。”
“當然,計算結果純粹是統計數字。這是一種說明可能性的問題,像人壽保險那樣,而不是必然的結果。我一開始時對消聲器就有些懷疑,不知道一旦無限製地加以使用後果會怎麼樣。威爾遜把後果告訴了我,當然不是很詳細的,而是籠籠統統一個大概的輪廓。他預言,要是全國人口中的01/100的人使用消聲器,那麼一年之內就得禁止使用;要是犯罪分子開始使用消聲器,那麼這時間還會早得多。”
“教授!你是說……”
“我的天!不不!你們想到哪兒去了!我不會去搞溜門撬鎖的勾當。那件事的發生完全是運氣,雖然這種事遲早一定會發生的。我感到奇怪的倒是人們那麼久才想到這個主意。”
我們都瞠目結舌地望著教授。
“當初我隻得那麼幹,沒有其他辦法,因為我既要消聲器,又想要錢。我冒了一次險,結果成功了。”
“我還是認為你是個騙子,”保爾說,“不過既然現在消聲器又搞回來了,你打算拿它怎麼辦呢?”
“我們還得等一段時間,等那些不愉快的事讓人忘卻。從範登公司所看到的設備情況看,這就可以把他們出售的消聲器在一年之內都得送返回修,這些消聲器最終全部處理掉;同時,我們準備把我們的新型號投放市場,不過這回都是固定的,裝在室內的,這樣就不會再有類似事件發生了。消聲器隻供出租,不出售。告訴你們吧,我想你們一定願意知道的,我正等著帝國航空公司的一大筆訂貨。原子火箭發出的可怕的巨響,人們一直對它無能為力,現在有辦法了。”
他拿起一疊報紙親昵地翻弄著。“你知道嘛,命運是不可思議的,這是很好的一個例子。它隻說明老實人最終總是會勝利的,一個人隻要他的事業是正義的,那他就……”
這時我們立即同時行動,把廢紙簍罩在教授的頭上。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把它從頭上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