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先開口問:“費雷德,你還記得那天喬治說的音障這回事吧?”
我想了一會兒才記起這件事。“噢,有這回事,不過這種想法十分荒唐,你一定不會把它當一回事吧?”
“嗯。關於波的幹擾這方麵你知道些什麼?”
“知道得不多,你給說說吧。”
“假定有一列波,這兒是波峰,那兒是波穀,如此類推,然後以另一列波,加在前一列波上,結果會怎麼樣呢?”
“我想這就要看你怎麼加了。”
“對!假定把兩列波合在一起,一列波的每一波穀和另一列波的每一波峰相合。”
“這樣就全給抵銷了,什麼波也沒了,我的上帝!”
“完全正確!假定我們有一個聲源,在聲源近處放上一個麥克風,把輸出接到一個倒相放大器上,由它來帶動擴音器,讓輸出振幅總是自動調節,與輸入振幅相同,但相位不一,那麼最後的結果又怎麼樣呢?”
“這似乎不太合理……不過理論上說應該是沒有聲音了。這裏一定是什麼地方有問題。”
“哪裏有問題?這隻不過是反反饋的原理。這一原理在收音機上用了多年了,目的是消除你不需要的幹擾。”
“這我知道,可是聲音不像大海的波浪那樣,它沒有音峰、音穀,聲音隻是空氣中一係列的壓縮和膨脹,對吧?”
“是這樣的,可是對這一原理毫無影響。”
“我還是不相信這能行得通。你一定在哪一點上沒有……”
這時,突然間發生了一件很怪很怪的事。我還在說著話,可是自己卻聽不見了。房間裏一下子變得沒有一點聲響。教授當著我的麵拿起一個很重的壓紙的東西,然後撒手讓它掉在桌上,這塊東西打在桌上又彈了起來,可是一點聲音都沒有,接著他動了一下手,房間裏又驟然充滿了聲音。
我沉重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簡直不能相信!”
“太糟了,要不要再給你示範一次?”
“別,別了。真把我給嚇壞了。你把東西藏在哪兒了?”
教授咧嘴笑笑,拉開寫字台的一個抽屜,抽屜裏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組件。一看焊頭和那些纏得亂七八糟的導線我就知道,這顯然是教授自己手工做的。電路本身看起來很簡單,設計沒有現代收音機那麼複雜。
“擴音器——如果你能把那個東西叫擴音器的話——現在放在那邊窗簾的後麵,不過完全可以把擴音器做的很小巧,甚至可以隨手攜帶。”
“這個擴音器的擴音範圍有多大呢?我是說,這該死的玩意兒總得有個限度吧!”
教授指了一下看來像通常調節音量控製的東西。
“我還沒有作全麵的試驗,不過這一套東西可以加以調節,在半徑為20英尺的範圍內可以把一切聲音全部吸收掉,20英尺以外,另外3英尺範圍內聲音能大大減少,再遠的話就又恢複正常。隻要加大功率,那麼要在多大範圍內消音都可以。這套東西隻有3瓦的消音輸出功率,所以特別響的音就消不掉,不過我想如果我需要的話,可以做一台新的裝置,使阿爾伯特大廳什麼都聽不見——雖然我能把這套裝置的消音功能擴展到韋姆伯萊體育館。”
“好吧,現在你把這套東西弄出來了,那打算用來幹什麼呢?”
教授高興地微微一笑。“這就是你的事了。我隻不過是一個不懂實際的科學家。在我看來應該可以有很多用途。不過這事不要對任何人說,我想給人家來個出其不意。”
這種事我已習慣了,所以幾天後就把教授要的報告給了他。我和哈格利弗斯討論了實際生產方麵的問題。看來製造這套設備似乎並不困難,所有部件都是標準化的,甚至放大器的抑製器隻要你見過怎麼做的也並不神秘。這一發明的種種用途也是不難想象的,我真興奮得要忘乎所以了。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套裝置算得上教授的最佳傑作了。我確信可以把這種東西搞成一種很賺錢的買賣。
教授認真細致地讀了我的報告。他好像在一兩點上有些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