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幾個人不約而同地點頭,這不用多說,誰都知道在極端的情況下,該如何自保和保護同伴。這不是正麵戰場,在敵後的特務,往往麵對的是十倍甚至數十倍的敵人。特別是他們這樣的敢死別動隊,任務目的一旦明確,無論麵臨多大的困難,都應該全力以赴地去完成,不惜一切代價!行動中隊員一旦暴露被圍困的話,能自己死就盡量死,這是原則問題。
鄒城見眾人的神色肅然,知道這幫家夥終於認真了起來,他看了看手表,“我們隻有三個小時的時間做最後準備,十六點前,武器、裝備、人員到位。這次行動的代號,叫鬣狗。”
“臥槽!”張德貴罵了一句,“我還柴狗呢,取個名字怎麼那麼難聽,誰是鬣狗?”
“我取的!”鄒城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別廢話了,出發!”
六個人分批出了門,武器裝備由他們的唯一上線提供,按照要求已經存放在了附近的隱秘地點。張宜生幫王小壯把一支步槍偷偷地運到了蘇州河南岸,等王小壯接管陣地的時候,他才去找自己的撤退路線。
掩護陣地在蘇州河南岸的一片小樹林裏,這處小樹林附近有幾處居民區,王小壯到達這裏的時候,還有三五成群的老太老頭子在太陽底下閉目養神。鵝卵石和大石板鋪成的巷子路走到盡頭,蘇州河岸就在眼前,河堤上種下的榕樹有些年頭,根須繁茂。王小壯環視了四周,沒有人注意到他這個陌生人,他鑽進了樹林裏,然後在落葉堆裏找到了自己的步槍,他把自己埋了進去。
有人騎著單車在他的身邊路過,還有兩個老頭吃過了午飯,搬著桌椅來到樹林子邊擺下了棋局,然後一堆人擠在了一起,鬧哄哄地下象棋。
他們離落葉堆裏的王小壯隻有八米。
一巴掌就能扇到的距離。
王小壯固定好了自己的姿勢,他的麵前,渾濁的蘇州河水緩緩地向東流去,彙入茫茫的東海之中。河對岸的菜市場已經收市了,但依然還有一些小商販正在整理殘局。滬城駐軍營地一覽無餘,他們穿著灰色的訓練服,正在操練場上跑步、拉單杠。
一切都顯得那麼地正常,也顯得那麼地不正常。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眼看離行動時間越來越近。身旁看棋的人漸漸地散去,又漸漸地聚攏一批,玩鬧的孩童,叫罵的父母,還有各種滬城口音的閑聊聲音傳入耳中。王小壯聚精會神,他的手裏一旦有槍,就自動地忽略掉了身邊的環境。他就像一截枯木頭,躺在和他一樣枯的樹葉裏,他們渾然一體。
鄒城的身影第一個出現在王小壯的視線裏,他好像在朝王小壯的方向打著什麼手勢。
王小壯看了一眼,不太明白他想表達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