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家大小姐與雲少將訂婚了!
這個消息就像平地裏的一個雷,轟地炸開在這個本就風雨搖曳的王朝。其時朝中天皇無能,代為攝政的左宰相和擁有軍隊的雲將軍為首的兩派勢力,明爭暗鬥的態度逐步惡化,平常百姓但求多過一天平靜生活的願望終究破滅。風家與雲家聯姻,更是使這個局麵進一步惡化。
風尚書府。
“您確定我要嫁給他嗎,爹。”不是問句。說這話的正是此時正被人們議論猜測的女主角,風小姐風鳶。她的手裏正拿著未婚夫雲以漠的畫像。
風尚書望著淡定如風的女兒,點頭道:“是。雲家如今是德高望重,手握兵權;而雲以漠少將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你嫁過去,會幸福的。”頓了頓,又道,“爹也是為你好啊。”
“那就謝謝爹的疼愛。”沒有感動,沒有驚訝,毫無起伏的話裏滿是生疏。既然已是非嫁不可了,風鳶也就不再說什麼,告辭離開。幹幹脆脆。
風尚書看著女兒的倩影消失於轉角處,笑了。笑地有些狡黠,又有些無奈。
“小姐,你要去哪裏?”丫鬟小默瞧著自家小姐一副出門打扮,詫異問道。
“出去一會兒,很快回來。”簡單交代後,風鳶便繞開了她徑直走出府門。她此時所想的,要做的,就是去認識一下她的未婚夫。
不過半盞茶的工夫,風鳶已站到了將軍府的大門前。她仰頭盯著那塊漆紅木匾看了一會兒,便轉身進了臨街的茶館,向店小二要了二樓一間單間臨窗的茶廂。她準備一邊喝茶一邊等待著雲以漠的出現。至於他會不會出現,說真的,風鳶也沒有把握。
幸運的是,在夕陽即將沒入黃土的時候,雲以漠終於出現了。果然如畫中那樣眉清目秀、挺拔俊朗嗬!而且,比畫中多了一份英挺。風鳶第一次有了心動的感覺,她想,她大概喜歡上了那個對她來說還是陌生人的少年。
雲少將來了!
數日後的一個午後,當風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畫畫。心一顫,手一抖,那朵傲雪就這樣毀了。
畫意已失,花已失。
風鳶放下筆,整了整衣服,請丫鬟讓雲以漠到正廳來。依然是麵無表情地喝茶等待,隨手還拿了一本書來看。隻是,看得下去嗎?
她的心“咚咚”跳得厲害,一想起等一下就會與雲以漠正式見麵,她又緊張又期待。回想這幾天夢中都是他的影子,風鳶難得臉紅了。
心思回轉間,雲以漠已來到眼前。風鳶連忙收回心思,淡淡地請他落座喝茶,並不問他來意。
“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的來意。”倒是雲以漠忍不住了,主動開口。“聽說兩家聯姻,你將嫁給我。”
風鳶不說話,隻靜靜地看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先不說我有心愛的人,就算沒有,我也不喜歡被當成傀儡或政治上的玩偶。”雲以漠斟酌著說辭,“想必你也不喜歡。那麼,呃...你為什麼不反抗?”
“我能反抗嗎?”原來眼前這個年輕英挺的少年已經有了心中的最愛,於是,想鼓動她來一起反抗長輩們的安排。風鳶恍然大悟,心卻疼得厲害。
“也許我們能做得到的。”雲以漠的眼裏是深深的期待和不甘,“你不試一試嗎?”
“不。”風鳶直接否認,嘴角一翹滿是自嘲。“我膽小。雲少將,我隻是一個玩偶,我沒有權利說不,我也不準備反抗。如果你有此意,請便。”
“哼!”雲以漠站起來,不屑一顧地看著風鳶,“既然如此,那我告辭了。”說完,大步離開,留下風鳶看著他的背影暗自流淚。淚,是苦的,就如她的心。
次日,雲將軍府就傳出雲以漠抗婚的消息,再一次引起朝野議論。風鳶自然有所耳聞。大家看得她的臉色過於平靜,什麼情緒也沒有。卻不知她的內心遠遠不如她的外表那麼平靜。
她愛錯人了嗎?愛錯了這個本就不屬於她的少年。她的一顆心,一片情,隻有付之東海了吧!風鳶默默坐呆在窗前,望著天空中的那輪彎月,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