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雪未停,整個軍營大院裏,各班的官兵,都已經站在了大院的邊上,手裏拿著清理雪的工具,筆直的站在那裏,準備著清理積雪了,可是,看到連長的吉普車還沒停下來,激揚的陳兵全班的官兵還沒有停下來,他們都在等著一切的禁止。他們同樣望著陳兵全班的激揚情緒,而感覺到自身全身湧動的力量。
緩緩前行的吉普車,從車底排起管裏‘突突突’的噴出白色的噴霧,那白色的霧,像極了陳兵全班官兵口裏噴出的霧氣,陳兵跑在吉普的車後三米遠的地方,緊緊的邁動著自己的步伐,跟在車後,而他全班的官兵,就在他的身後,喘著粗氣‘呼哧呼哧’的跟著他,他們的腳步已經開始踉蹌,可是依然個個精神豪邁,不曾喊累,他們的頭上和前身,都覆上了一層白皚皚的雪,頭上的被白色蒸汽蒸化的雪水,從濕漉漉的臉上滑落下來,落入自己的脖頸和胸脯裏,整個人就像剛被從鍋裏撈出的一個熟玉米,渾身都在蒸騰著熱氣。
陳兵從全班官兵跟出來時,到現在已經整整的跑了二十多圈,離二十公裏,還應該不少於十裏地,就在陳兵微喘籲籲的跟在吉普車後跑著時,前麵的吉普車,猛的突突了兩聲,就緩緩的停了下來,連長打開吉普車的車門,從吉普車裏走下來,到前麵車頭的位置看了看,然後,又看看車的油箱,又到車上打下火,車底的排氣管,又是‘突突突’的噴出幾縷白色的白色蒸汽,然後,‘撲’的一聲就又熄火了。車門‘喀嚓’一身就打了開來,連長跨下車,‘啪啪啪’氣急的猛拍幾下車的車頭,怒罵道:“什麼******破車,緊急關頭掉鏈子,沒油了,操!”他隨後轉過身,看向陳兵,陳兵和他身後的全班官兵還在原地踏步,並沒有停下來,他的心裏就更加的不是滋味了,他本來想,車既然沒油停了下來,那陳兵和他身後的全體官兵,就會自然而然的停下來,他就可以抓住這個小辮子狠狠的出出氣,可是,現在見到陳兵一幹人等,還是在運動著自己的腳步,心裏的火,無處發泄,鬱悶的要死。陳兵沒有在乎他的反應,隻是依然和身後的全體官兵在原地踏步著,履行著一個官兵應有的職責。沒有上級喊停的命令,就是前麵是一個懸崖,你的腳步都不能停下來。
連長心裏的火氣的越想越難受,他怎麼就可以輸給一個班長的,這讓他一個連長的麵子,往哪裏放?還好,他看見陳兵背上的背包有些鬆,係背包的帶子都要快開了,他的心裏小九九就飛快的打了起來,抓住這個不起眼的小錯誤,他要準備大作文章了。
這時,一個瘦瘦的高個子急急的走過來,這個瘦瘦的高個子,一看就是一個精幹的年輕人,他就是這個部隊的營長,他的臉上帶著憤憤不平,快步的走到連長的身邊,對著連長就是一頓狂批:“你這個連長,怎麼幹的,軍營裏的人,都快不行了,你這裏還魔鬼式訓練,你當這裏是你自己的家了?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連長訓斥到這裏,掃了一眼陳兵和陳兵身後的官兵,個個全身冒汗,卻並未停步,心裏就有些不忍,於是看向連長訓斥道:“你給我馬上解散了!和陳兵給我都到辦公室!快點!”說完,獨自向自己的辦公區走去。
連長把頭使勁的甩一甩,繃著個臉,走到陳兵的麵前,大聲的喊道“立定!”然後陳兵和身後的全體官兵,才站正了下來。連長又惡狠狠的道:“陳兵,今天就繞你一次,算你小子走運,以後你給我注意點,你要知道,你永遠在我的手下。”說完,看陳兵沒有吱聲,臉上一副的不服氣,他就有些生氣,對著陳兵等人,厲聲的喊了一聲:“解散!”陳兵等人才解散了。
連長看看大家都向宿舍走去,隻有陳兵還筆挺的站在雪中,他於是立刻嚴肅的道:“跟我到營長辦公室去!”“是!”陳兵響亮的回答一聲。連長看著陳兵,無奈的唉了一聲,:“你啊!我真的是沒法說你,走,到辦公室看營長怎麼說,再說吧!”說完,從上衣布袋裏,掏出一包餐巾紙,抽出一疊來,遞到陳兵的麵前:“給!擦擦你的臉!你呀,就是不服氣,還看什麼啊!走啊!”說完,和陳兵一起向營長辦公室走去。營長走在辦公室的辦公桌前,來回的踱著步子,一臉的鬱悶,心裏好似有太多的心思,需要發泄。看著連長和陳兵走進門來,坐在了麵前的沙發上,他看著這兩個突然就不再說話的青年,氣就不打一處來:“說!是誰允許那個病倒的戰士,獨自在房裏休息的。”陳兵立刻就知道,這營長的脾氣。明顯的就是在為那個留在房裏休息的戰士發的脾氣,陳兵毫不猶豫的站起來道:“是我!”連長看陳兵站起來,心裏一陣竊笑,他要看看陳兵為袒護那個病了的戰士,要受到如何的處置。不過,看營長此時的表情,就知道,絕對輕繞不了他。營長一陣氣氛的就問他:“你讓他休息不差,陳兵,你是一班之長,就應該什麼也做完了,才可以去訓練,怎麼可以留下以一個病了的戰士,自己在房間裏,你就是這樣帶兵的,你知不知道,他差點死了?你怎麼有臉說的他的班長。愛兵如己,你是怎麼做的?哼!”營長,一邊將自己的手指,不停氣急的敲在桌麵上,一邊對著他一頓訓斥:“我看,你是不是越當這個班長,越糊塗了?咱們營裏的醫生,你怎麼不找,你知道,你這是嚴重失職,你這個班長那個是不是不想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