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兵望著天,心裏真的是百感交集,一種難以形容的苦澀味道,代替了他血刃仇人帶來的安慰感,他的淚暢快的流著,想著家裏的母親和李聘婷,他的心瞬間就沉了下去,摸一把眼淚,轉過身來,大家不約而同打在他臉上的目光令他驚呆了。在為父報仇的那一刻,他的心裏充滿了快慰,已經將整個激烈打鬥的場麵,忘了個幹幹淨淨,他的心裏隻有仇恨,隻有仇人,根本就沒想到過,自己的父老鄉親還在為他死去的父親激戰著,為全村留下的村民利益激戰著,此時,他看到的整個場麵突然的停止了下來,混混樣的拆遷工人和村民,都在看著他,混混們的眼神裏,露出驚懼,村民的眼神裏露著快慰,有傷者,頭上流著血,有昏厥者,倒在地上,整個場麵慘不忍睹。劉書記望著地上已經死去的馮金鍾,就連他脖頸上的蠍子也隨著他脖頸皮膚的萎縮乜了下來,他的心裏驚懼,不亞於遇到了強烈的地震,連嘴唇都哆嗦了起來,望向一副直挺挺站在原地的陳兵,使勁的喘著粗氣道:“你你你要負責任的。你要做”他還沒有說完,陳兵的眼睛就瞟向了他的臉上,劉書記看著他冷峻的臉上,覆著一層冰霜,立刻打了一個寒戰,頓了頓才說到:“你你要做牢的,你你等著。”
陳兵厭惡的向他的方向走了一步,想說些什麼,可還沒有開口,對麵的劉書記就嚇得顫抖著道:“你你想怎麼樣,你”一邊向後哆嗦著倒退著身子,一邊對著其他民工道:“我們快走,這個人瘋了!”話音一落,他第一個慌慌張張的踉蹌著向回跑去。馮金鍾的人,看政府帶頭的人都跑了,再看看地上死去的馮金鍾,心裏想到,現在沒有一個替自己這些人扛事的主,自己還在這裏幹什麼,再說,自己的老大都死了,還在這裏打什麼啊,與是,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大家立刻就你扶我扛的,把自己這方的傷者,全部的帶離了現在場,向著原路返回,鑽進大客車裏,和劉書記一行人,一塊駛離了陳家莊。
望著劉書記遠離車隊的背影,消失在揚起的灰塵裏,大家的心才慢慢的回複了剛才打鬥緊張的情緒,平靜了下來,開始清理雜亂的現場,把傷者慢慢的攙扶了現常
陳兵手扶著被那些民工打破額頭的陳玉祥,也跟在大家的背後,向村子的後街裏走去。一行人,呻吟的聲音和勸慰的聲音並存,手裏的工具有的托在地上,響出‘塔拉塔拉’的聲音,像極了一夥打了勝仗的小分隊,懶散和興奮並存。
“唉兵子埃”被陳兵攙扶著的陳玉祥歎了口氣,無比鄭重的小聲道:“你這次,不單單是報了你爹的仇啊,你還闖了大禍埃”
陳兵木納的看著前方,不知在想著什麼,陳玉祥繼續道:“兵子啊,我看你還是快走吧,真要是蹲了局子,你也就死定了。”
陳兵這才轉頭看了他一眼,理直氣壯的道:“玉祥叔,我不怕,咱們地方政府,把人命都不當回事,我當然要自己報仇雪恨了。”
“傻孩子啊唉!”陳玉祥哀歎一聲:“你知道什麼啊,這些人一看就是黑社會的,你打死了他們的人,他們會放過你嗎?你也不想想,政府既然能讓他們來,那就一定和他們私下裏有交往的,他們可是穿一條褲子的,真要把你扔進局子牢房裏,你不就冤死了。”
“我可以告他們,說他們地方政府勾結黑社會,還貪汙咱們陳家莊的拆遷款,我就不信法官不聽我的。”
“你這個孩子,怎麼”陳玉祥急切的轉過頭來,對著他就開罵:“兵子,你玉祥叔可是看在你爹死為大家利益著想去世的份上,來勸你的,等到你真進來局子,你也就知道他們會怎麼堵住你的嘴了。”陳玉祥咳嗽了幾聲,繼續道:“兵子,聽玉祥叔的話,回家趕快收拾一下,趕快走,千萬不要以為地方政府會給你說理,你要那樣想,就準錯了。”
“他們,為什麼不說理?”陳兵也很不服氣。在他的眼裏,在部隊上的教育裏,根本沒有政府會冤枉人這一說法,隻有政府是群眾的父母官,處處為民著想,處處為民辦事,就是有貪汙的,也是極少數的腐敗分子,至於,冤枉好人的事情,他還真的沒有想到過。
他理直氣壯的話,被旁邊的其他人清清楚楚的聽在了耳朵裏,立時,旁邊幾個人就向他看了過來。
其中一個,將手裏的钁頭扛在了肩上,走過來拍拍他的肩頭道,用有些矛盾的眼神看著他“兵子,叔佩服你的功夫,一看就知道你在部隊上,沒有白混,但是,你在社會上經曆的事情還少,不是像你說的那樣,是政府就會講理的,還是聽你玉祥叔的話,他可是好意啊,你會是回家收拾收拾快走吧,千萬別被他們逮住了,到那時,一切也就晚了,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