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哥,我跟你一起去,豁出去了!”一個忙迎合道。
“我也去!”
“我也去!”
“還有我,我也去!”
幾個村民意誌堅決的喊著,準備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要與地方政府對著幹了。
“先不用!”陳樹林看著他們道:“我先去市裏,你們先回去,實在不行,咱再上北京,總要搞清楚,咱們那一多部分搬遷補償款到底到哪裏去了。不弄清楚,誓不罷休!”
幾個村民看他們這個帶頭人,意誌堅決的樣子,也好生佩服,知道這個以前的老黨員不是蓋的,一定有辦法為他們找回失去的那一多半搬遷補償款。所以,都安安心心的回家去了。
這時,在他們周圍看著他們說話的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緊跑兩步,跟上了前麵的陳樹林:“兵子他爹,你等等,我有話對你說?”
“老娘們家家,說什麼說?有話,回家再說。”說完,點著了一隻山妹牌子的香煙,狠力的吐出來,把披在身上的已經有些發黃的白色漢衫抖摟了一下,向前走去。在他們轉過一個胡同回到自己的家裏以後,背後,兩個鬼鬼祟祟的年輕小夥子,也慢慢的尾隨到了他們家的門前。由於,陳樹林家的鄰居大部分已經搬走,所以,並沒有人發現這兩個鬼鬼祟祟人的行蹤。兩個尾隨的人,彎著腰,悄悄的隔著兩扇門的門縫向裏望了望,然後,左右四顧了一下,看路上沒有什麼人,於是小聲的嘟囔了些什麼,擺擺手,悄悄的離開了。
陳樹林的家裏,顯然一副趕不上時代的樣子,大大的院子裏,兩邊的陪房並沒有蓋起,左邊是一個磚頭壘起的雞窩,雞窩的前邊是一個簡陋的廚房。右邊用磚頭,依著院子的邊,將陪房的位置圍成了一個長方形的小菜地,裏麵種了辣椒和西紅柿之類的幾樣蔬菜。就連九間頭的正方,也是十幾年前蓋的老房子。雖然,房子有些老,可裏麵的擺設卻一塵不染,堂屋裏正中央,擺著一個老式的八仙桌,桌上兩邊放著一對彈瓶,彈瓶裏各插著一隻雞毛撣子。桌的兩邊放了兩個同樣棗木質的椅子,總之,一切還是六七十年代的老式樣。
這時,陳樹林兩口子一進家門,就坐在了堂屋的椅子上,真樹林的半截煙頭還沒抽完,他老婆已經就開口了:“兵子他爹,依我看,我們這些留下的也不好躲過啊!他們催的越來越緊,可真快沒辦法了。你看你,也代表他們去過市裏幾次了,可怎麼樣呢?還不是沒有什麼效果。”接著就長長的歎了口氣:“唉!要是真的就這樣搬遷了,就政府補償那點補償款,不但在外麵買不到房子,恐怕,連咱們的兵子回來,也找不到咱們了啊?我看還是到那個誰那裏給兵子先知會一聲,讓他也有個準備,我怕到時”說完,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去去去!老娘們,你們懂什麼?”陳樹林站起來,將煙一下就摔在了地上,滿臉的不耐煩:“你就知道哭,哭哭哭!除了哭,還會什麼?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這件事,先別告訴兵子。他在市裏既然已經找到了工作,就讓他踏踏實實的幹著再說,別讓他惦記家裏。”然後,氣憤的就又坐下了:“哼!提起咱這個兵子,我就一肚子氣,好好的不在部隊幹,非要退什麼伍,現在倒好,把我這個當爹的逼了個夠戧!本來想把它寄回來的那點退伍的錢,順便把房子翻蓋一下,他也不小了,也該找媒人給他相個媳婦兒了。可這下倒好,政府又要搞什麼搬遷,搬遷不算,還貪汙咱們村民的錢,這是他們往死裏逼我們埃外麵的房子那麼貴,動不動就要幾十萬,我們就那點補償款,哪能買得起埃到時,兵子要是有了對象,結婚的時候,往哪裏住啊!嗨!”他說著捶了一下自己的腿:“我這次,一定和他們沒完,政府這樣逼我們,實在不行,我跟他們拚了我!”
“兵子他爹啊!”他的老婆忙站起來,向外看來看,然後慌慌張張的勸道:“這個話,咱可不能說啊!咱們隻是人民群眾啊,地方政府那是代表的國家啊,咱這個小胳膊怎麼能扭過人家的大腿呢?再說了,你總是幫著大夥說話,到時候,政府的人都要對付你,你出頭的椽子先爛啊!你知不知道啊?你這個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