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受(公元前?~前48年),字公子,是疏廣的侄子。疏受少時跟其父和叔父疏廣學習儒家經典。疏受才思敏捷,言辭邏理縝密,精於《禮》的奧微。疏廣人恭謹,以賢良方正被任命為太子家令。疏受策對應答、行為舉止,都中規中矩,合乎禮儀法度,因此被提拔為太子少傅。
在封建家天下的時代,“太子是天下的根本,”對於太子的成長與教育,是舉國矚目的大事。當時太子的外祖父許伯被特賜為平恩侯,許伯以太子年幼為由,稟報皇上讓他的弟弟中郎將許舜監護太子。皇上以此詢問疏廣,疏廣回答說:“太子是國家的繼承者,他的老師朋友必須是天下的英俊之才,不應該隻親近外戚親族。況且太子自有太傅、少傅,官屬也已具備,那麼又讓許舜監護太子,這樣的做法未免會局限太子的視野,不能夠廣布太子的美德於天下。”皇上認為他說的有道理,就把這個意思和丞相魏相講了,魏相免冠致禮,謝罪說:“這樣的高見,是為臣所不能達到的。”疏廣從此更為皇上器重,多次受到皇上的賞賜。太子每次上朝進見,都由師傅引導,太傅在前,少傅在後。叔侄同為太子師傅,朝廷上下也感到這是一種榮耀。
疏廣任職五年,皇太子十二歲,就已精通《論語》《孝經》,學有所成,見識日進。疏廣就對疏受說:“古人說‘知足不辱,知止不殆(知足者不受辱,知足而止者不會遭受危險)’,老子也說‘功遂身退,天之道(功成名就,然後退隱,這是天理)’。現在,我們叔侄做官至二千石,應該算是功成名立了,何況天下有更多高明的才俊,是該給他們讓出位置的時候了。如果現在還不辭去,恐怕就沒有比這更合適的時候了,我們叔侄相隨出關,回歸故裏終老一生,這不正是一個很完美的結局嗎?”疏受致禮說:“我聽從叔父您的意見。”
於是,二人同時以年老多病為由上表辭職,請求退休回家頤養天年。宣帝批閱他們的表章時,讀著他們懇切的文章,為他們叔侄在年高體衰的狀況下,長期為教育太子殫患竭慮,辛勞奔波,積勞成疾,深深感動,便加賜黃金二十斤,詔準兩人的請求。皇太子也贈賜黃金五十斤,致謝師恩。
二人離家那天,朝中公卿大夫、摯友故舊都來到東都門外設筵餞別。前來送行的人乘坐的車有好幾百輛。路上圍觀的人感歎道:“真是賢良的兩位大夫啊!”
疏廣、疏受回家後,都以壽終。他們在曆史上稱為“寧邑二疏”,其故裏分別被命名為“東疏”和“西疏”,以紀念這兩位寧邑先賢。
三百年後,陶潛路過寧邑,賦五言《詠二疏》:“大象轉四時,功成者自去。借問衰周來,幾人得其趣。遊睚漢庭中,二疏複此舉。”
智慧金言
在人生最美麗的時刻,及時地抽身,毅然轉身離去,留下那些美好的回味,供我們共同回憶。
《詩》雲:“穆穆文王,於緝熙敬止!”為人君,止於仁;為人臣,止於敬:為人子,止於孝:為人父,止於慈;與國人交,止於信。
曆代論引
朱子說:“聖人之止,無非至善。五者乃其目之大者也。”解讀
做最好的自己
自己是誰?負什麼責任?自己的位置在哪裏?什麼事情該做?哪些利益不該得到?這一切問題,歸結起來,就是要能夠“知其所止”,即知道自己應該停在什麼地方,然後,才談得上“止於至善”。作為人,是不可能離開社會而生存的。對於為政者來說,是否有德,不僅關係到個人的修養素質,更關係到人民的福祉、國家的興衰。古人說:“才者,德之資也;德者,才之帥也。”而對於平凡的我們來說,我們並不隻是自己,我們承擔著諸多的角色,在任何一個方麵,我們都必須做到最好。我們沒有理由回避應該承擔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