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呢你？洗澡水準備好了嗎？”他的語氣一如平常。
小九走近兩步眼中亮亮的：“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笨？所以什麼都不願意跟我說？”
霍馳看著她一副“你怎麼沒事找事”的表情。
小九沉了一口氣：“那天的事情，明明就沒有那麼簡單。你要是不願意說就算了，我以後再也不問。”
要是之前，霍馳會笑著對她說“小九就是聰明”，可是今天小九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語氣也很是決然。他覺得她可能看出什麼了。
他收斂笑意，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想問就問吧，我今天什麼都跟你說。”
“你之前說過，暗衛是羲皇直接管的”，小九盯著他，“所有暗衛來殺我，羲皇是允許的，是嗎？”
霍馳有些吃驚，小九這麼快就想到這一層了，他點點頭：“是。”
“是因為上次在將軍府的事，他們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是嗎？”
霍馳再歎了一口氣：“是。”
“那你那天，帶著我進宮去見羲皇，然後指責暗衛違抗命令，還讓暗衛保護我，不是違背了羲皇的意思嗎？明著是跟暗衛理論，但是實際上，是讓羲皇表態，她不會生氣嗎？”
霍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然後又無奈地搖搖頭：“小九，這些事不是你考慮的，你不要想這些了……”
“她生氣了會怎麼樣？”小九盯著他很堅持地問道。
霍馳望著小九，燭火搖曳的光輝在她的眼中閃耀，他歎了一口氣說道：“會發火，會殺人，所有人都不會好過。她曾經一怒之下下令燒了北方一個郡縣。”
小九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她對你發過火嗎？”
霍馳停頓了片刻，小九在他的眼中看出了歉意，或者愧疚。
“你對她說過謊嗎？”小九又問道。
這次霍馳轉過了頭，望著窗外久久不語，小九走近他，在他腿邊蹲下來，仰頭看著他問道：“對她說謊，惹她發火，你會不開心，是嗎？”
“就算她不責怪你，你也會不開心，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是嗎？”小九追問。
霍馳依然沒有回答，他的沉默讓小九感到一陣陣的驚慌，但是既然已經問過來，那幹脆問到底：
“她對你，非常重要，是嗎？”
霍馳凝望了夜色，良久，轉過頭看著小九，點點頭：
“她是我的信念。”
他說話的語氣很是鄭重，神色肅然，讓九幽心頭一震。
她愣住了，她得到了答案，卻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信念。他說，她是他的信念。
霍馳說道：“之前我告訴過你，我一直覺得自己不應該困守汝南，我投身鳳羽黑衛，然後在黑衛一天天強大。我喜歡征戰，喜歡征服，喜歡勝利，那種萬軍齊發，策馬廝殺的感覺，讓我明白我自己是誰，讓我知道自己活著。”
“而她，”揮霍轉向了窗外，目光帶著堅毅和篤定，“她告訴我為什麼而戰。”
為她。小九在心中默默地說出了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