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森森自腳底一點點漫上心頭,涵柔深吸了口氣壓下刹時間心潮湧動,啞聲質問:“雲軒你這是做什麼?”
年輕女子一笑莞爾,話音輕快猶帶著少女的天真懵懂,眸中卻有寒芒閃爍:“軒兒這是為姑母和太子好啊……人說臥榻之旁豈容他人安睡,曜兒如今都已是太子了,姑母怎還能容得這毓宸宮在?毓宸宮就算不妨著太子殿下,到底也逾製不是?若皇上能改一改,譬如從前的毓秀宮,不是很好麼?”
涵柔耐下心頭不快,掉開了臉去,冷冷:“賜名毓宸是在生寧琇的時候,賢妃得寵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如今就憑你這無憑無據的三言兩語,皇上便能把這麼些年的毓宸宮再改回毓秀宮去麼?你小小年紀,莫要太自以為是!”
蓮步姍姍行上前來,雲軒在涵柔身畔盈盈立定,語聲愈發柔婉:“不是軒兒自以為是,是姑母太低估了自己和太子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賢妃再得寵,賜名毓宸再榮耀,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皇上若還有當初待賢妃娘娘的那份心,曜兒就不會這樣早地被立為太子了。何況,如何隻是方才那三言兩語呢?太子殿下一病倒,軒兒就把話傳了出去,如今宮裏各處都在說,是賢妃的毓宸宮妨著了太子殿下,隻是姑母不曾聽見罷了。隻要皇上放耳去聽,聽到的都會是一樣的話。姑母隻管看著,皇上是否會當真為了太子殿下,不惜——”
“夠了!”再按捺不住已是霍然起身,涵柔逼上一步,厲聲喝止,“你這才多少年紀,怎會有這樣惡毒的心思?賢妃與你無冤無仇,你何苦要去招惹她?到時弄巧成拙、惹禍上身,苦的隻會是你自己!”
“惡毒?姑母是說我惡毒麼?”雲軒清冷一笑,眸中湧動著與年齡極不相符的滄桑,好似洞知了世事;下一個刹那,目光驟轉狠厲:“慕容宸雪才是真真惡毒的女人!”